左江坐在原地,沒有行動。
“你為什麼不動?”侍衛考生站在不遠處問,他一字不漏地聽過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并不确定配合她這麼做對不對。”
左江看着地上的屍體,滿是血迹,這樣隻會讓她造下更多的殺孽,其中不乏無辜之人,更有老幼。
“什麼對不對?你想太多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配合她,這就是最後一道題,順利完成婚禮。”侍衛考生煩躁地看着左江,“你不去換,我就壓着你去換衣服。”
“你怎麼壓着我去?”左江瞥了他一眼。
說得輕松,畢竟要在這鬼裡鬼氣的地方結婚的人又不是他。
而且更關鍵的問題是,如果他是這場婚禮的新郎?那新娘是誰。
是鬼新娘本人,還是其他考生。
“你是新娘把藏起來了嗎?”左江擡頭問。
她輕輕一笑,道: “不要心急,新娘新郎提前見面,可是相當不吉。”
左江聞言微怔,把頭往一邊偏了偏,隐隐有個猜測。
這意味着第二個答案,是其他考生。
“你在扭捏什麼?”侍衛考生有點着急,兩步走到左江身邊,“又不是真的結婚,演戲懂不懂。”
戲夢人生,若隻是完成一場過家家式的結婚儀式,左江自然不必擔心。
隻是她作為總導演,一定想讓戲劇足夠熱鬧。
愛恨生死,能夠拉扯出最大的情緒。歇息底裡的恐懼,讓整出戲劇更加跌宕起伏。
“下面開始奏樂吧。”她繼續道。
衆賓客面面相觑,不知道這話的意圖。
她便從紅圈中,提起一個手上拿着把二胡的人,随意地從高空中,把他丢了下去,直接摔了個血肉模糊,半死不活。
左江馬上開口道:“她的意思是你們有樂器的人,開始為婚宴演奏。”
接着他又擡頭對着上方看不見的人道:“他隻是沒理解你的意思。”
“沒聽懂話,那是他們的事,我要的是婚宴無差錯的進行。”
圓圈中一個男子聽過左江的話醒悟過來。
一聲穿透空氣的演奏聲,帶動起弦樂,奏起來婚宴開始的序幕,人心惶惶,音樂也并不喜慶,甚至顯得凄凄慘慘。
“快别再說了,去換衣服。”侍衛考生阻止左江道,“你看沒看到,那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左江倒不害怕這暴力事件,難道聽她的話就能獲得平安?
隻是他總要去見見新娘,印證自己的猜測。
于是他沿着比劃的方向走過去,牆上挂着一件紅色喜服,紋樣款式頗為眼熟。
左江一眼看出,就是那台子上一對紙紮人身穿的款式。
喜服旁有個明顯的空位,原來放着女方嫁衣,現在露出牆壁來。
左江摘下來衣服,快速披在身上,黑發落在身後。大紅的衣服在他身上,讓皮膚顯示出白裡透粉的光彩,清雅俊逸。
很合身,但還是很怪。
誰能想到會突然開始結婚。
見左江穿好出來,她繼續指揮道:“去接新娘的轎子過來。”
手尖指向一個土夯樓梯,樓梯從上往下透着光,好像從外面通下來。
這次反應很快,幾個人很快沖了出入,擠壓在樓梯口往上爬。
片刻後,八個人擡着紅色喜轎,從上往下走來,轎簾随着動作一顫一顫。
左江站在樓梯口等,就見轎子輕輕落下。
他走上前去,輕輕挑起門簾,身子探進去大半。
喜轎内,喬木宇黑色長發被梳起成高高的單馬尾,随意放在身後。
穿着一身繁瑣複雜的的大紅嫁衣,眼睛涼涼地眨動了一下,星目一轉看到左江,閃動出些亮光。
“我知道會是你。”喬木宇盯着左江,笑起來,“但你怎麼也這樣鎮定。”
左江自然也猜到是他。
他抿着嘴,不知從哪裡說起,隻是用秤杆挑起落在地上的蓋頭,緩慢道:“你出來需要蓋着它,不然你的頭會被揪掉。”
“她非要捉我來演新娘,我沒能成功跑回去。”
左江走進去拿起蓋頭,視線落在他手上,發現他的手還被紅綢捆着。
喬木宇笑着,“我答應了會聽話,見你前,我又把它纏回去了。”
這次倒是沒有亂惹事。
左江掏出從棺材裡拿出的賬本,放在喬木宇攤開的手掌,“第三題你應該答對了,這是第二題的線索,之後我們一起完成最後一題,你就能順利及格。”
喬木宇把賬本緊握在手裡,點了點頭,“好,一起。”
左江替他蓋上蓋頭,牽着他的手上的紅綢,走下喜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