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玹:……
若方才聽前半句他還有些半信半疑,那聽了後面半段話就知道純粹是鬼扯了。
以原身謝玹那聞名全宗門的草包之名,傳的再如何離譜,能被傳成天下第一?絕世奇才?
再看燕溪山的眼神,熾熱真摯,臉上沒有絲毫說謊的心虛,若不是他以往也是以這種極其真誠的語氣把原身謝玹吹成天上地下第一人,謝折衣興許還真信了。
不過原身實在是就吃這套,謝折衣雖頗覺奇葩,仍是按着原身謝玹的性子。
下颔微揚,極其不屑地輕哼一聲,“那是自然,樓觀鶴那種冷冰冰沒人性的家夥怎麼可能比得上我。”
燕溪山與一衆小弟趕緊附和:“對對對,樓觀鶴自然是比不得老大性情寬和、天資出衆、絕世之才、身份尊貴、才智雙絕、天上地下,老大第一……”
越說越離譜,這些贊美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堆砌成山,一啪啦說下來連個停頓都沒有,不怪乎原身能被誇的暈頭轉腦,頭腦發熱。
謝玹見他誇個半天不見停,終于受不了咳了一聲打斷他。
燕溪山立馬停住,靠過來關心道,“老大你沒事吧?是我們吵着你了?要不要叫山主過來看看?”
謝玹:“沒事,我就口渴,你倒杯水過來就行。”
“哦哦哦!”燕溪山連忙轉身,已經有機靈的小弟倒了水,燕溪山小心翼翼接過遞給謝玹。
謝玹喝完水,把杯子還給燕溪山,才似是随意問道,“對了,你方才說,樓觀鶴重傷了?”
“對,樓觀鶴那小子居然敢對老大你出手,真是不自量力,聽說他回到蓮山後就閉門修養了,也是活該!”
謝玹若有所思,僅僅是被他咬了一口,無論如何樓觀鶴都不可能需要閉關修養的。
回想起天元閣時,少年冰雕似玉的面容,壓根看不出受重傷的迹象。
可這傳聞不可能空穴來風,總不會是……
聖體反噬?
謝玹忽地想到這種可能,又覺不對。
樓觀鶴如今已至元嬰,修為深厚,應早就能控制。
除非——
他當時心性不穩,情緒劇烈波動,導緻五髒皲裂、靈力失控。
謝玹想了想,竟越想越有可能,這樓觀鶴冷冰冰的,一看就是有潔癖,這忽然被他咬了一口,肯定受不了,指不定就怒急攻心,急眼了?
索性這些也不是謝折衣關心的事兒,樓觀鶴受沒受傷對他來說沒什麼幹系。
謝玹将養了數日,他不過受了些外傷,有謝從安不時輸送靈力蘊養,自然好的很快,不過幾日就又可活蹦亂跳。
燕溪山一群人在房門口等着,見謝玹安好無恙,步履輕快地走出來,紛紛敲鑼打鼓地慶賀,“今天是個好日子,普天同慶!老大,恭喜痊愈,可算是好全了!”
有人提議:“老大痊愈這麼值得慶祝的事兒,要不要去山下市集轉轉,叫那店家好酒好菜拿出來招待?”
衆人附和:“诶,這個好這個好!”
可惜謝玹潑了冷水,“不行,我爹暫時不許我下山。”
不僅是謝從安不準,謝折衣本身也不想去,他前幾日被謝從安拘着不讓出門,可這具身體外傷痊愈,但神魂深處的暗傷卻始終是個棘手的問題,且越來越嚴重。
還是得先去找樓觀鶴,怎麼着也得先要點血。
謝玹擡眸,對着正讨論激烈的衆人道,“我要去蓮山。”
“啊???去蓮山???”
小弟們齊齊驚叫出聲,不怪乎他們這麼驚訝,實在是,蓮山與青山,雖同屬青蓮宗,但關系着實不怎麼好,兩座山的人互相都不太看得上對方。
蓮山一脈,弟子皆出身修仙世族,資質出衆,根骨極佳,無一不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要麼高傲,要麼冷漠,對青山一衆泥腿子根本瞧不上眼。
而青山一脈,不問出身,不問來處,不問根骨,隻看重弟子心性,還有眼緣,魚龍混雜,草根泥腿子多,自然也看不慣蓮山那一衆鼻孔朝天的家夥。
是故謝玹突然說他要去蓮山,确實是猝不及防。
不過謝玹有他的理由。對着衆人解釋道,他把樓觀鶴打成重傷了,當然應該去探望一下。
說是探望,但小弟們一看謝玹不懷好意的神色,立馬反應過來,老大這是要去嘲笑手下敗将呀!
當即紛紛響應:“去!現在就去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