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來，似乎都隻是被動地接受着顧斯的安排和幫助，将對方當作一個功能強大的“NPC”或者“監護人”般的存在，卻從未真正去關心過“顧斯”這個人本身。

一瞬間，臉頰有些發燙。他有些狼狽地避開了顧斯的目光，低聲道：“還沒想好。簡單過就好，不用特意安排。”

他的腦海裡閃過去年夏天在申城的畫面。那時候顧綸還沒出國，他們一起在沙灘邊上找了家小小的甜品店，買了個不大但精緻的慕斯蛋糕。晚風吹拂，沙灘上的燈火璀璨，顧綸笑嘻嘻地往他臉上抹奶油，被他嫌棄地躲開……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簡單，吵鬧，卻帶着一種回不去的輕松。

顧綸的生日，也在夏天。薛宜年的思緒不受控制的又飄遠了。

他走了那麼決絕，連微信都拉黑了。不知道他在倫敦，過得怎麼樣？交到新朋友了沒有？

薛宜年想，或許他應該送份生日禮物過去。即使對方不回應，但至少，他可以表達一份曾經的朋友的心意——希望對方不回應。

送一份生日禮物，似乎是個不錯的方式。可是，地址呢？他沒有顧綸在英國的地址。

這個念頭一起，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一個人——顧斯。顧家安排顧綸出國，顧斯必然知道他的聯系方式和地址。

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循環。每當他試圖處理與顧家相關的事情，似乎都繞不開顧斯。薛宜年感覺他和顧斯兩人就像解不開的耳機線，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最終還是會纏繞到一起。

“顧斯哥，” 他猶豫着，最終還是決定先将這個念頭壓下，等過段時間再找機會問。

“不用破費。”他最終說道，“你上次送的圍巾已經很好了。”

顧斯瞥了他一眼，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那是新年禮物，不算數。”

薛宜年鬼使神差地問：“你生日是什麼時候？”

顧斯轉過頭，眼神有些微妙，帶着一點似有若無的揶揄：“現在才問？”

薛宜年的雙手無意識地背在身後，像個犯了事的心虛小孩：“對不起。”

顧斯似乎很滿意他這樣難得鮮活可愛的情緒，端起茶杯擋住嘴角的笑意，眉眼彎彎。欣賞了一會，顧斯才似乎有些不舍的放下杯子。

“十一月十七。”顧斯像是思考了一下，又像是在斟酌用詞：“不過很久不過了。”

他站起身，拿起之前放在茶幾上的文件：“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去實驗室吧？”

“嗯。”

顧斯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薛宜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溫熱的水汽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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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薛宜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無意識地滑動着，鬼使神差地，點開了浏覽器。

在搜索框裡，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下了幾個字：

【十一月十七日星座】

搜索結果很快跳了出來——

#天蠍座（Scorpio）

#天蠍座性格分析

#天蠍座運勢

他的手指繼續點擊，打開了幾個關于天蠍座性格分析的鍊接。

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專注而帶着點探究意味的白淨臉龐。

【占有欲強】【善于隐藏情緒】【記仇】【外冷内熱】【愛恨分明】

【有時顯得沉悶的個性和緊張的神經會使接近他的人感到壓抑和迷惘。他的愛情心理常常充滿着矛盾。】

這些分析，有些似乎能和顧斯對上号，有些又好像完全不符。薛宜年沒打算當真，但還是看的很認真。

星座分析，本就是一種模糊的、缺乏嚴謹科學依據的歸納。薛宜年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但他此刻，卻，試圖從這些籠統的、模棱兩可的描述中，找到一絲能夠解碼顧斯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