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頓了一下,又繼續往上推。
我靠在枕頭上,頭有點暈,卻不是累,是太清楚現在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期之外,卻又不完全是我可以控制的方向。
我小聲說:“你手好燙。”
他說:“是你太熱。”
我沒接話,手卻握緊了毯角。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太輕太短,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今天特别安靜。”他說。
我咽了口唾沫:“是嗎?”
“嗯,”他低頭繼續按着,“但不乖。”
我睜大眼盯着他,他卻沒有再看我。
—
他的手按到膝蓋上方,慢慢停下來,像是在斟酌什麼。他看着那一小截裸露的肌膚,呼吸慢了半拍。
我的大腦幾乎是空白的,隻剩下皮膚在燒。
他手掌的溫度燙得不真實,每一寸停留都像是貼着火。我甚至感覺自己的心髒不是在胸口,而是在他指尖碰着的地方跳。
空氣突然變得很靜。不是普通的沉默,是那種水面即将破裂前的張力。
他手還貼在那裡,沒再往上。我聽見他喉結動了一下,像是壓着什麼從胸口升上來的沖動,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我沒說話,連呼吸都刻意放輕。越是安靜,越像是一種默許。
他手指幾乎是在顫動。
我感受到他壓住了最後一點力氣,沒有越界,卻再也無法裝作隻是照顧。
指尖微微一動,不經意地往上錯了半寸,又在一瞬間倏地收回。
下一秒,他猛地站起來。
我下意識擡頭,他已經背過身,站在床邊一言不發。肩膀輕輕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平複呼吸。
我看着他。他不看我。
他像被什麼灼傷一樣别開了眼,沉默幾秒,開口時聲音低得像刮過夜風:
“……别再這樣了。”
他沒等我回答,轉身走向門口。
手握上門把的那一下,他猶豫了一秒,像是還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隻是吐出一句:
“好好休息。”
然後他走了,步子快得幾乎稱不上穩重。
門輕輕合上,整個房間恢複安靜。
但空氣還在發燙,我的心跳還沒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