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塵又問:“我該如何稱呼逍遙姑娘你呢?”
錢淺道:“喚我逍遙即可。”
“逍遙,真好聽。”沈望塵笑容輕佻,又帶上了孟浪之意。
錢淺懶得理會,直接問:“何時帶我去見雲王?我需要先了解下他的想法,理一下脈絡和大綱,才好把握方向。”
沈望塵思忖片刻說:“我遣人去問問,看他明日是否有空。”
錢淺點點頭。
馬車外,呂佐道:“公子,到望仙樓了。”
錢淺訝然看向沈望塵,難不成還要請她吃飯?
沈望塵看她不明所以地目光,奚落道:“我約了人在這吃飯。你該不會,還指望我送你回家吧?”
他眼中滿是調笑,可錢淺卻隻覺得慶幸,幸好不是,免了推拒的麻煩。
呂佐扶沈望塵下了馬車,遲疑着對錢淺遞去手臂,但錢淺沒搭,自行走下來,換來呂佐一個“不知好歹”的白眼。
錢淺行禮:“沈公子告辭。”
沈望塵糾正道:“叫我望塵。”
錢淺動了動唇,還是沒能叫出口,算了,回去練練就好了,于是颔首轉身。
“逍遙。”
沈望塵又叫住她。
錢淺回頭:“嗯?”
沈望塵笑得有些奸詐,“我若是你,便會在這幾座宅院中,選最值錢的那套拿去賣掉,然後再拿錢去買自己心儀的宅子,說不定還能賺筆差額。”
诶,我怎麼沒想到?!
錢淺呆住,後知後覺地問:“我還能換麼?”
沈望塵終于在她臉上看到想要的反應,笑得十分開懷,挑眉嬉笑道:“不能。”
惡趣味!
無法改變的事錢淺從不糾結,隻在心裡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突然聽見身後一片嘈雜聲,馬蹄急促的聲音與人們吵嚷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從後而至。她回頭去看,卻被一把扯進一個黑色的懷抱。
耳邊聽着距離不遠的紛亂過後,随着一聲高亢的馬匹嘶鳴聲,周遭重新安靜下來。
眼前人松開手,錢淺擡頭看去,沈望塵語氣故作暧昧:“沒吓着吧?”
錢淺偏頭看向十步開外的呂佐扯着缰繩,正在罵那跑馬的人,一臉漠然:“你覺得這麼遠能吓到人?”
沈望塵撇撇嘴:“無趣!”
跑馬那人還在跟呂佐吵嚷,“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馬驚了!畜生又聽不懂人話!”
呂佐也嚷嚷:“不故意的你就有理了?牽馬出來又管不好,若是傷着我家公子你擔待得起嗎?”
那人也罵:“我家公子也一樣身份尊貴!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又沒傷到人,你何必一直揪着不放!”
很快人群中有人說:“宋将軍來了!讓宋将軍論斷便是!”
人群讓開一條路,宋十安帶人走上前來,簡短聽完二人的話直接下令:“鬧市跑馬,杖責二十。”
身後跟着的官兵立即上前想拿住那人,那人連忙說:“宋将軍,我乃司農少卿孫大人家的侍衛。方才并非故意鬧市跑馬,實在是馬意外受驚,公子一時沒牽住才……”
宋十安端得一副清雅貴公子模樣,語氣卻冷肅嚴厲:“若覺得冤枉,便喚你家公子來受罰。”
那侍衛啞然,不敢再說,乖乖去挨罰了。
沈望塵拍着手上前,“宋兄近來真是愈發不近人情了呢!”
宋十安看了看呂佐,說:“你這侍衛身手不錯。幸好他及時出手,才沒傷到人。”
“呦!那真要替我的侍衛謝謝宋将軍誇獎了!”
沈望塵随手攬住宋十安的肩,語氣親昵地說:“自從你協理京都治安後,這大街上連吆喝聲都小了。你現在是大忙人,今日難得碰上了,我在這望仙樓定了酒席,咱們一起用個午飯,喝兩杯!”
宋十安回絕道:“我還在上值。臨近年關,不能鬧出事來,待年節過了再與沈兄說話。”
沈望塵并不在意。
宋家清正持身,自是不會與他交往過密的。
目送一行人離去,回頭才發現身後的姑娘也不知何時也已離開。沈望塵習慣性挑了下眉,這才大搖大擺進了望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