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為了查清父母的案子,不得不與他們接觸。
她就是心不甘,不肯放棄,即便是違抗祖父的命令,她也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她有權利知道,不想讓殺害父母的兇手就此逍遙法外,旁人都可以忘記,但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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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手持花囊,按順序輕輕扒開花葉,均勻的将水灑到花的根部。
完畢後,丫鬟将花囊放至院内的矮桌上,提起袖口擦了擦額間的密汗。
一轉身瞧着滿院花草,上頭皆帶少許水珠,更顯晶瑩剔透,她驚歎開口:“姑娘您快瞧,如今這花兒開的是愈發豔了。”
姜照離聞聲,将書一合,放至腿上,笑答:“今兒一早我在屋内都聞得到香氣,說起花,我倒想起了件事,過段日子便是羅城主舉辦的花宴了,估計請帖這兩日便送來了。”
她們姜家每年的位置都被羅城主安排在首位,這似乎已是心照不宣的排位了,越靠前,便是越富有,若有政策,他們理應帶頭。
羅城主如此安排,不僅是為了洛城商人多些交易,屆時他們也能多交稅收,增加收入。
姜照離隻需坐在那兒,便會有人主動尋她商讨生意,無需自己去拉人。
姜府的生意做不完,每日都會有五六人上門求合作,一般都由二叔招待,若他覺得合适便會遞至姜照離面前,她若也覺得合适,那便與之合作。
羅城主的請帖往年都是差人送到姜府的,隻是今兒送的卻不是一張,而是兩張,守衛疑惑不解,将請帖給了春桃,讓她轉交姜二姑娘。
春桃持着請帖遞來時,姜照離一臉狐疑,她挑了挑眉,兩張帖?莫不是送錯了,看看春桃,她也是一臉懵。
打開後才發現其中一張是給殷肅的。
姜照離更加不解,殷肅是何時與羅城主相識的,竟親自讓人送來。
姜照離眼底閃過狐疑,看向一旁幫她翻閱賬本的殷肅:“你什麼時候認識的羅城主,這次他指名道姓的要你去參加花宴。”
殷肅解釋:“是在下送友人出城時認得的,當時我那友人不小心跌下樓去,被路過的羅城主所救,又一同用了膳,這才說了幾句話。”
“隻是羅城主讓人送請帖是在下是沒想到的。”
姜照離心中思索着,羅城主的脾性她了解一二,向來不喜與人結交,哪怕與姜府打交道都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絲毫不逾矩。
如今怎地……着實讓人費解。
殷肅淡笑,眸中一片坦然:“姜娘子有什麼疑惑都可以問在下,在下定會如實相告。”
姜照離一怔,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愧疚:“我問的就要如實相告嗎?”
殷肅毫不猶豫:“是。”
因着這句,姜照離心中所有的疑慮都放下了,她不再多問關乎殷肅與羅城主之事,她相信殷肅,想到這,她望向殷肅的眸子彎了彎:“不必了,我信你。”
殷肅扯唇笑笑,沒做回答。
許是羅城主瞧殷肅武功不凡,談吐優雅,同時又是個沒背景的,與他相處,不必拘泥于權利之間,這才邀了他也說不定。
正自顧想着,倏然,一聲不合時宜的“咕噜”聲在二人耳畔響起。
姜照離慌忙按住肚子,防止它叫,後慌亂的看向殷肅,見他沒什麼神情,應當是沒聽到,她撚了撚指尖,一臉窘迫地開口:“殷肅,你餓不餓?”
殷肅唇角勾了一下:“在下方才用過了。”
姜照離登時軟趴趴的趴在桌案上,手臂向前伸去,修長白皙的柔荑輕輕下垂,她腦袋微擡,一副委屈樣凝着殷肅:“可我好餓。”
如同小鹿般透徹的眸,正水汪汪的看向他,他心中一滞,呼吸都慢了半拍。
許久未見姑娘這俏皮樣,春桃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大爺夫人在世的時候,府内一片祥和,幾房相處都謙卑有禮,當時的姑娘就是這般脾性,無憂無慮的,還常與夫人撒嬌賣萌來滿足自己的小心思。
想此,春桃登時忍俊不禁,音色輕柔:“姑娘,這桌角硬的很,你小心些别撞倒肚子,奴婢這就去吩咐膳房送些你愛的吃食來。”
殷肅将賬本一合,彈了彈衣袖,搶先她一步:“我去吧,你在這陪着她。”
春桃一愣,似乎被殷肅突如其來的話驚的不知所措,她下意識地看向姜照離,見她點頭,春桃這才作罷。
殷肅前腳剛走,姜玉醒後腳便來了,她手拎藕粉色裙擺,一路小跑至聞鳴翠苑,頭上的珠翠随着肩膀的左右搖擺而嘩嘩作響,像極了一隻花蝴蝶。
“诶呦,三姑娘您慢點,地上剛灑過水,小心摔了。”
院内響起洪嬷嬷的驚吓聲。
頃刻,細碎的履步聲傳來~
“二姐姐。”一聲嬌俏聲由遠及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