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霓最近總是能在拉斐爾府邸上空看見老鷹。
那老鷹身姿矯健,有着令人矚目的黑色巨大翅膀,悠然的盤旋在空中,一圈又一圈。
“真有意思,難道這裡有野兔嗎?”她擡頭望去,自言自語道,“到時候讓安其拉抓了烤着吃。”
主樓前面開闊的庭院裡,有一棟單獨的矮房子,矮房子下面就是一個很大的地下室,據說這裡以前是用來藏酒的。
披着黑色兜帽的長下巴訓練她時,都在這個地下室裡,而且每次都有事先準備好的奴隸哆哆嗦嗦的擠在陰暗的角落裡。
安霓給拉斐爾夫人提過奴隸的事,她希望當天被折磨完的奴隸,晚上能吃到不錯的晚餐。
拉斐爾夫人答應了她,并讓伽洛親自去安排此事。
如今,禁書裡的内容關于靈魂控制系列安霓基本熟練掌握,但是使用狠了還是會頭疼吐血。
如果能去控制長下巴的思想,将事半功倍。安霓總是在盤算這件事。
可是對方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她目前的隻能對付普通人類罷了,但凡對方是個魔女或者人類法師,她必定挨揍。
所以她又把注意打到了執事身上。
拉斐爾伯爵的執事她隻見過一面,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算了,叫什麼不重要,是個普通人類就行了。
可此時此刻,長下巴看她基本熟練掌握了靈魂控制術,便要求她直接取人性命。
安霓冷冷的看着他,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你是擔心關鍵時刻我下不了手嗎?”
長下巴并沒理會她的話:“殺了他。”
眼前哆哆嗦嗦的奴隸已經吓得跪倒在地上,鼻涕眼淚一起流。
長下巴的身影仿佛跟亞特身邊的以利亞重合,說着跟以利亞一樣的話,但是比以利亞難對付多了。
“你沒有多少時間了,殺了他,後面你還要繼續學習。”
安霓腦子裡瘋狂想着應對之策,要不去攻擊長下巴,然後被他揍暈,然後被擡出去,就可以不用殺人了。
或者控制這個奴隸,讓他假死?
意識控制的咒術安霓掌握的不錯,她可以讓中咒者毫無破綻的做任何表情和行為,甚至可以讓他們說任何安霓想讓他們說的話。
但是假死能做到嗎,意識控制還能控制軀體化嗎?
長下巴眼見安霓愣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禁露出一抹陰恻恻的笑。
他大步走上前,緩緩彎下腰,那張瘦長的臉幾乎貼到了安霓耳畔,用一種刻意壓低卻又透着絲絲寒意的聲音說道:“你以為中了虐殺咒的奴隸都還活着嗎?”
安霓原本還算鎮定的神情瞬間劇變,雙眼猛地瞪大。
長下巴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更為得意的弧度,繼續不緊不慢地說着:
“你可能不知道,即便給那些可憐蟲安排了休息時間,咒語依舊在他們體内生效。”
“你不妨仔細回想回想,從那之後,你可曾再見過之前那些中了你咒語的熟悉面孔?嗯?”
“别天真地以為他們隻要歇一歇就能恢複如初,從他們被施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踏上了慢慢死亡的不歸路。”
“而且啊,安霓,你的能力越強,他們死的越快。”
長下巴這番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帶着毒刺,狠狠地紮進安霓心裡。此刻,那些陰森的語句仿佛化作了實質的惡魔之音,在她耳邊不停地回蕩,揮之不去 。
安霓意識到,之前提出給他們一頓豐盛的晚餐作為獎勵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仿佛一頓飯就能換一條命一樣。
“是嘛……那太可惜了。”安霓面無表情的說道。
話音剛落,安霓手中瞬間快速積攢起濃郁的綠光。
眨眼間,她便朝着長下巴猛地射出多個璀璨奪目的魔法粒子。這些魔法粒子仿若靈動的精靈,帶着安霓滿腔的憤怒與恨意,呼嘯着沖向目标。
長下巴着實被安霓如此迅猛的反應速度驚到了,他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在驚愕之餘,他迅速做出反應,雙腳用力一蹬地面,整個人如敏捷的獵豹一般快速向後跳躍,試圖躲避那如雨點般襲來的攻擊。
安霓眼睛發出紅色的光,笑了起來,源源不斷地射出靈魂虐殺的粒子,而且攻擊角度變幻莫測,從各個不同的方向鋪天蓋地地湧向長下巴,一口血都噴出來了也沒停下來。
“不是擔心我下不了狠手嗎?現在您滿意了嗎!”
長下巴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他根本無法靠近安霓,隻能眼睜睜看着身邊一層又一層的屏障不停出現,用以抵擋那一波又一波的沖擊。
然而,攻擊實在太過密集,他漸漸有些應接不暇。
千躲萬躲之下,還是有兩個極為密集的粒子突破了重重防禦,如利箭般射入了他的體内。
刹那間,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随即半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順着臉頰滑落。
長下巴擡起頭,看到已經跪在地上瘋狂咳血的安霓,她臉色慘白,緊緊握着自己的心髒,脖子上爆滿了青筋。
與此同時,一滴血也從他的嘴角緩緩滑了下來。
長下巴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鸷,突然毫無預兆地擡起手,一條長長的鞭子如靈動的蟒蛇般從他袖子裡快速卷出。
他毫不猶豫地将鞭子甩向那個同樣跪在地上的奴隸,精準地對着奴隸的喉嚨,毫不留情地狠狠抽了一鞭。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緊接着大片的血液如噴泉般噴湧而出。那奴隸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安霓冷冷地看着這一幕,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胸膛劇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長下巴緩緩起身,不緊不慢的拽着鞭子走向安霓:“真有意思……”
……
又沖動了呀……
安霓躺在矮房子外面,呆呆看着天空。
她毫無還手之力地挨了一頓揍,然後長下巴身形一閃,鬼魅般消失在了地下室陰暗的角落裡。
随後,幾個面無表情的仆從如同機械般走上前來,粗魯地将她架起,拖出了地下室。他們毫不憐惜地把她丢在了矮房子外面。
正常來說,安其拉應該在矮房子外面等她,可是有的時候她不知道跑哪去了,安霓就得一個人回去。
此時的安霓,模樣狼狽至極。
從脖子一直蜿蜒到肚子,有一條觸目驚心的長長的鞭痕,那傷口仿佛一張猙獰的大口,往外滲着鮮血,殷紅的血迹早已将她原本潔白如雪的袍子染得一片血紅。
胳膊上也橫七豎八地分布着幾道傷痕,皮肉外翻,看上去慘不忍睹。
安霓的心髒還在不正常的跳動着,激烈的攻擊讓她的身體承擔着巨大的壓力。
最起碼……最起碼還是有殺掉他的可能性的……
再來幾次……再來幾次肯定能殺了他!安霓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