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夫人終于收拾好了坐在花廳裡開始喝茶了,江予安開始按照禮儀老師教導,一闆一眼的問候她婆婆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說不能在身邊伺候是自己不孝,她的婆婆聽完她這一番虛情假意的獨白後,把手中的茶盞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伴随着“砰”的一聲杯裡茶水也濺了出來,雖說她最近幾天已經狠狠的下功夫學了一些古代禮儀,但是在看着茶水濺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誰知道這杯子裡的水燙不燙啊。
張夫人明顯也被江予安後退的一步氣到了,她伸手指着江予安道:
“你,你……”
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外面一聲“母親”,伴随着喊聲一個人影飛快的沖了進來,是張山回來了,他直接沖進屋裡對着主位的人就是跪了下去,哽咽着說:
“母親,是孩子不孝……讓母親為了孩兒奔波勞累……”
一直在位置上穩穩坐着的張夫人起身了,她趕緊把張山扶了起來,淚眼婆娑的摸着張山的臉說:
“瘦了,黑了,我的兒,你受苦了。”
江予安在心裡感歎,原來張山竟然是個演技派,看他演的,多麼流暢自然,要不是自己知道内情,怕也要被這久别重逢的母子相見場面感動。
兩人終于互訴完離别後的思念之情,張夫人讓張山在她下首的位置坐着,張山看着還站着的江予安說:
“三娘,你也坐呀。”
江予安很聽話,退後兩步就要坐下,這是張夫人發話了:
“怎麼,我讓你坐了嗎?你這離了我的教導,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
張山示意江予安坐下,見江予安坐下後,他又對着老夫人撒嬌:
“哎呀母親,你為難她做什麼,這些日子幸好有三娘在我身邊,你看她把我照顧的多好呀。”
張夫人對着張山說:
“你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我還沒開始說她你就護上了。”
說完又看向江予安說:
“當初揚州城那麼多名門貴女,而你的父親隻不過是一個八品微末小官,我偏偏替山兒娶了你,你可知道為什麼。”
江予安沒有說話,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低着頭一副安靜受訓的模樣,張夫人接着說:
“我們張家娶媳不看家世,隻要求兒媳賢良淑德,孝順長輩,輔佐丈夫,能為張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就這麼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
江予安心說就這要求還簡單?這些要求可比要求家世難多了,你這是把一個家族的事全堆到吳三娘一個人身上了,其他人都是吃白飯的嗎。
老夫人還在說:
“你們去年就已經成親,這好不容易才懷上,結果還沒了,你怎麼那麼沒用啊,連個肚子裡的孩子都保護不好,簡直是丢你們吳家的臉。”
這話就說的很過分了,江予安想要怼回去,剛擡頭就看見張山在沖自己搖頭,好吧,她忍,她繼續忍!
“還有那什麼夏姨娘的事,山兒本性純良,容易被那些美貌的女子迷住,反倒是你,區區一個姨娘你都搞不定,還寫信到我這裡來哭,還當什麼少夫人,不如自請下堂算了。”
這是完全沒把吳三娘當自家人啊,也不知到這麼長時間她是怎麼忍受下來的,她也才隻有十六歲而已啊。聽老夫人說到夏姨娘,江予安覺得老夫人嘴巴這麼毒,不能隻自己一個人受害,幹脆把夏姨娘也叫過來一起分擔火力吧,于是她說:
“母親,可要見見那夏姨娘,讓她也聽聽您的教誨?”
老夫人說:
“她也配來見我,這種狐媚子我看到就心煩。這些年在你父親的房裡就數這種貨色最多。”
江予安想,看來張千山和他父親的審美倒是一緻,都喜歡這種柔弱不能自理的。
老夫人說到這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江予安說:
“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要單獨對山兒說。”
江予安擔憂的看了張山一眼,他演技再好畢竟不是人家真正的兒子,會不會露餡啊,張山回應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江予安磨磨蹭蹭的往外走,老夫人屋裡的下人一點都不客氣的直接請江予安出去,門在自己身後被關上了,江予安随後又被請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