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有令,請即刻将禾燃帶回宗門。”
沒走出多遠,慕南山的訊碟就再次響起。
這次是宗門發來的消息。慕南山看了訊碟半天,終于擡頭看着禾燃,面色不太好看。
“回宗門。”
*
剛到宗門,慕南山便朝着大殿走去,禾燃看他這樣急匆匆的,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上,身邊就突然湧上衆多戒律堂的弟子将她捆住,押着向前。
事隔幾個月,她再次來到大殿,一樣的是面對着無數雙眼睛和高階之上嚴肅的長老,不一樣的是她這次被捆得嚴實,還被押着跪在了地上。
她掃過衆人。
溫和怡與她錯開了眼睛,沙棱一臉嚴肅沒有看她,獨孤禹不知道去哪了。
慕南山眼中帶着怒火。
她在一瞬間便預料到了将要發生到事情。
無非就是審判。除了審判還是審判。
“禾燃,你膽子可真大啊,我們竟都叫你給迷惑了,讓你在這裡逍遙了四個多月。”
還是陸炎長老先發制人,這次他說話明顯更有底氣。
禾燃心煩,沒有憤怒,就是煩。
她煩那個關鍵時刻找不到影子的系統,也煩這個像個莫名其妙的爛尾樓一樣的男頻小說,連帶着她煩現在目光看到的一切。
大殿裡落針可聞,好像大家都在等她給出一個交代,但是他們真的在意她的交代嗎?隻不過是在演戲,她隻有回應—不管回應的是什麼,他們都能戲劇化的把這場戲演下去。
她不說話,她感覺自己其實站在大殿的某處,無所謂的看着這場鬧劇,她不在意劇情的發展,也不在乎現在的停滞。
“好啊,好啊,看樣子你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陸炎沒有等到回應,表情蔥得意變得憤怒,擡起手揮了揮“去,把人帶上來。”
一個身着戒律堂制服的人被拖了上來,已經有些不成人形了。
“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那人被帶來後仍在了地上,就那麼趴着,渾身顫抖,聽見這話,努力等将透擡起。
啊,是那個時候……
透過那血污她看見了那人的臉。
是那天接她出靈無境出來的兩個戒律堂女弟子之一。
【“你竟然沒死在裡面。”】
禾燃知道無論她到底是附身還是真身,無論是攻擊還是維護,都不會有利于自己。
那天她的話已經将她的态度表現得很明顯了,她更想讓禾燃死。
果然是個爛攤子。
“我們之前聯系過,她說會把衛浮霜引到禁地,讓我們乘機殺了衛浮霜。但是她怕沾染魔氣,不會真的過去。”
禾燃依舊沉默,此刻的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但這種态度在演了一半的戲裡讓所有人覺得被挑釁了。
于是衆人不自覺的的出身聲打破裡沉默,開始試圖用你一句我一句到讨論和猜測補足那些劇情和戲劇化。
這些禾燃再熟悉不過,她幹媒體的,有意圖的引導,真僞難辨的信息,适當的輿論發酵……理智會在事情結束後的一段時間裡回歸,但是定音錘會在憤怒上頭的時候就落下。所以正義總是來得遲一些。
更何況,她也說不清,被告不是她,被告不在這。
“然後呢?”
慕南山扯住那人破爛的衣服,一把将她拉起,渾身的殺意不受控制的外湧。
“然……然後……然後衛浮霜跑了,她沒有防備,受了重傷,我們的人追上去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陸炎依然控制着全場。大聲質問道“禾燃!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禾燃面無表情,看着他。
“好,你不說,那就帶去水牢關着,五日後巳時三刻投入問心河。”
*
禾燃雙臂被結實的綁在木架上。
下半身沒在冰冷的水裡。漆黑,潮濕,低矮且不可見的房頂,微弱的水聲在牢房裡回蕩。
禾燃決意将沉默進行到底。
那個“魔修”的所謂證詞有無數個漏洞,經不起一點推敲。
比如禾燃不想沾染魔氣又為什麼會暈倒在現場。
比如禾燃憑什麼支使魔修為她做事。
但是她太心煩了,這一切都讓她感覺提不起勁來。
“你就這樣了?”
光球出現在她的耳側。
她嫌棄的偏過了頭。
“你竟然一句話都不反駁,真是驚到我了。”
“切,這些破事裡,我最煩的就是你了。所以你剛才就一直看着?沒用的東西。”
“我剛才隻能看着,我沒法和你交流,你心裡太封閉了,聽不到我說話。”
“那現在呢?我在這破地方,一下子心胸開闊了?變得開朗了?”
“不,現在我是在外面和你對話,如果我通過精神和你對話你還是聽不到。”
“沒用的東西。”
“你是不是有病。”
光球閃爍兩下,說出了類似罵人的話。
“……”禾燃别着頭不願再交流。
“我就應該在把你搞進來之前讓你做一套心理測試。”
光球不停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