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他們可以控制得了自己的心意,居然控制不住區區□□。
她心裡始終有個芥蒂,能原諒他的行徑便已經是對明何阿玉莫大的寬容。
他再朝她索要愛的話,那未免太叫人感到無恥了。
落夏荷心道:幼時沒有受皇都貴胄的迫害,如今卻因他受到了萬箭穿心的刺痛。冥冥之中,我也曾因他逃過一劫。現下他還我一劫,也算是兩不相欠。
她也望向他,隻是沒能控制住,留下兩行清淚。
明何阿玉心慌不已,上前就要去替她擦拭。
落夏荷擡手制止他更進一步,試圖勾勒一個得體的微笑。
明何阿玉垂下手,失落問道:“你不愛我了,對嗎?”
落夏荷擦掉臉上交錯的淚痕,哽咽回道:“不是的,我愛你。”
明何阿玉聽到這樣肯定的回答,心疼地看着她,道:“那你在因為什麼哭呢?”
他至今還沒有完全理解人類的喜怒哀樂,心裡默默想着:你愛我,我在你面前,這難道不是高興的事情,為什麼哭呢?
面前的女子沒有再回答他,隻是道:“我們和離吧。”
“不行,我知道,你們村裡可不會允許不婚女子的存在。你會被她們強行嫁給别人,我不要。”
落夏荷相信文見喜他們會成功,村裡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但是她沒有告訴明何阿玉這件事,她道:“憑什麼呢?你想在與别的女人翻雲覆雨過後,還霸占着我嗎?”
“我以後不會——”
落夏荷打斷他,繼續道:“你以為你以後不找其他女人了,我們就能和好如初?”
“憑什麼?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髒?”
一連三問,每一個明何阿玉都回答不了。如她所說,他已經髒掉了。
他不配,不配再妄想得到她的愛,即使她現在仍是他的妻子。
于是,他隻留下一句。
“好,我們和離。”
從此,他離開了這個女人。
月如鈎,有兩人夜伏于佑安廟外。
文見喜啞着嗓子提醒道:“過去點,你擠到我啦。”
在她身側,是一個比她高很多的美豔女子,穿着水紅的異域舞裙,面帶紅紗,額點金钿,頭頂拖紗高冠。
章來縛變換了嗓子,是一道清冷的女音,此刻已經看不出一丁點兒他原本的影子了。
在兩人面前的寺廟,比尋常寺廟要高很多,約莫有六十丈,穿過山體直沖雲霄。
窄窄高高,層層疊疊,堆砌了無數窗子,由于有些老舊了,顯得千瘡百孔。廟牆塗了金粉,朱漆的木門在夜裡襯得與豬血色無二,沒有一絲佛光外露,陰氣逼人。
文見喜見身側人吊兒郎當,再三叮囑:“記住了,你直接把裡面的袈仁叫醒,然後把那個白色帕子裡的粉末灑在他們身上。”
這粉末叫做春花散,是文見喜偶然養的一株小花,花瓣搗碎磨成粉末,便是現成的春||藥。
“嗯,我記住了。屆時我成功了叫春和景明出來叫你。”
說罷,他拍了拍腰側的乾坤袋。
袋子裡的小人甕聲甕氣道:“不要拍我,知道了,知道了!”
章來縛得手很快,文見喜快步進了廟裡。
章來縛已經穿回男裝,地上躺着半蓋衣物昏迷不醒的袈仁。古老的金雕佛桌上供奉了兩隻搖曳哭泣的漂亮紅燭,以及一些瓜果。
“這就是那小孩說的袈仁神?”
文見喜歎道:“這紅燭還挺好看的。”
佛桌身後,是一尊玉佛。
想必這就是那尊寒玉佛,它身上已經有了許多道裂紋。文見喜撫上這尊玉佛,她仿佛能摸到佛像的脈搏,她能感覺到,隻要再給上輕輕一錘,佛像便會在頃刻間瓦解破碎。
文見喜繞後觀摩,看到了頗有意思的一番畫面。
這佛像是雙面的,前頭慈眉善目保平安,後頭笑顔盈盈是求金銀财祿。
好一個雙面神像!
難怪百願成真呢?人生在世,能得長命百歲,加之金銀萬貫,還有多少是不能如願的呢?真真是逍遙極了。
章來縛遞過來一把精緻小巧的鐵錘,笑眯眯道:“我得抽空殺了此妖物,隻待你一錘定音。”
文見喜接手,意外道:“你要殺了他,可是他身上有什麼珍寶?”
“縱使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可我還是想說,師妹你真的是——非常——非常聰慧的人。”章來縛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把銅劍,在手上颠了颠,道:“你知道駐音石,難道你不知道駐音石從何而來麼?”
“不過師妹曆練尚淺,書中無記載,不知道也是相當正常的。”
文見喜不知道此人為何每句話,都踩在她的心上,讓她感覺那麼不爽。
但她還是好聲好氣問道:“這駐音石在這妖物身上?”
章來縛點頭,道:“是也不是。駐音石,是袈仁的心髒。”
文見喜若有所思,接着陳述道:“剪雪姐姐的老公不是你殺的吧,你原先想殺明何阿玉。”
“不是我想,是他自願同我做的交換。我幫他煉制壓抑發情期的藥,三年後他贈我心髒。”
文見喜盯着佛像,應道:“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