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康竫的話猶如在亭安耳邊丢下兩顆炸彈，幾乎要把亭安炸聾了。

一股熱氣沖上頭頂，亭安的臉已經通紅一片。

而康竫仍然不死不休，“所以，你想對我做些什麼呢？”

亭安怒氣沖沖地盯着他，“你給我閉嘴。”

康竫就很乖的閉嘴了。

周圍一下變得很安靜，隻有風吹樹葉的聲音。他們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外面，他們剛剛又親又吵地。

于是兩人并肩而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往公寓走。

亭安低着頭，“康竫，你以為你這樣很無私嗎？萬一我現在喜歡你，将來不喜歡你了呢？”

康竫說：“我希望你看見我就開心，這樣我就也開心……”不算開心吧，隻是輕松很多，那也開心，“等到有一天，你看見我不會開心，而是煩躁、厭惡的時候，我就不再出現在你眼前。不過我見你還是會開心，所以我可能會偷偷去見你。”

“你很自私。”亭安結下判語。

康竫追着說：“我可以隻當你故事裡的NPC。”

“才不是！”兩個人已經走進公寓，亭安的聲音陡然變大，“你是把我當NPC了吧？”

“我要對你做什麼，說什麼話，現在怎麼學習，以後怎麼找工作、生活，什麼時候開始厭惡你，你什麼都想好了是不是？那要是我不這麼做呢？你是不是也要繼續冷暴-力我，讓我做出你安排好的選擇！”

一瞬間世界陷入安靜。

亭安面紅耳赤地，看着康竫一語不發，顯得他剛才的一番話，很像無理取鬧。

在他心頭盤桓無數次的疑問，再度浮現。

他憑什麼，對康竫這麼說話……

談個屁的戀愛啊，學習去！

亭安抽出卷子，開始做題。

康竫也沉默地到了他旁邊，拉出椅子一起坐下了。

五分鐘後，亭安做完了一題天體物理，康竫做完了一題遺傳概率。

康竫語調平平：“你看你現在不開心吧？跟我待久了都這樣，我害人的。”

不理解這個人怎麼想的。

亭安嗆他，“你這麼說，全天下隻有單心陽那樣的人才配談戀愛了？内向的人又不是都要出家。”

十分鐘後，亭安做完電路題，康竫做完實驗題。

康竫發散思維：“出家的确是一個很理想的生活方式。”

亭安：“你去好了，聽說學校後面茶山上就有個廟。”

康竫：“等你甩了我，我就去。”

二十分鐘後，二位都卡住了沒能做完壓軸題。

就說談戀愛影響學習吧！

下午，亭安頂着一腦門官司去上課。

單心陽從茫茫書海中，一眼瞧出了亭安眼中的抑郁。

“我的兒，感情不順？”

亭安沉迷刷題，打了個招呼之後就不是很想理他。

單心陽不是會追着問的人，也沒多說什麼。

幾分鐘之後，亭安實在忍不住想起和康竫中午的吵架。

那勉強算是吵架吧。

康竫什麼意思呢？就是憂郁的人天生帶給别人不快樂，隻有活潑如單心陽這個品種，才能給人以一段健康的關系。

亭安看向他的同桌，“父親，您是否有戀愛的經曆？”

而單心陽目光虛虛地飄向窗外，一指豎着輕聲對亭安“噓”。

亭安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隻見教室大窗外，澄澈晴空、樹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