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聞出了一股子将信将疑的味道,但他選擇遵從景元的指令,甚至好心地為我們付了星槎的錢。
“啧。”
“我們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鏡流”喜悅地拍了拍我的肩,然後蹦蹦跳跳地鑽進了星槎,她的手實在很涼,凍得我一哆嗦。
“建議落戶羅浮持明族。”我說,“工作包分配。”
生命危險也包分配。
真是,我一生最慘痛的教訓。
“鏡流”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沖我嘻嘻一笑,鼓搗起了穹儀導航,讓自動駕駛系統将航線校準至工造司的方向,接着回過頭來沖我嘻嘻一笑。
在OOC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經過剛剛那一遭,我現在更确信了一點。”但是這廂她突然沉思起來,居然有了點真·鏡流的感覺,“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絕不能幹涉原始劇情,以免觸發時間線的異動。”
“我想景元之前把你關進幽囚獄,正是出于這個考量。”
她一本正經地推理起來:“當時列車組肯定在流雲渡或者星槎海以及周邊行動,他為了避免你撞見他們,所以把你請進了幽囚獄。現在建木生發,他們一路從太蔔司到工造司再到丹鼎司和鱗淵境,景元覺得你們應該不會相逢,故而讓你出來了。”
“天衣無縫啊!”
她自我評價道。
贊同。
但……
經過剛剛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我已經相信了,她一貫是很有“邏輯頭腦”的。
可現在另一件要緊的事占據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星槎的控制面闆發出了目眩神迷的光彩,提醒着我們:
“滴滴,自動駕駛已失效。”
“滴滴,請手動操作備降。”
我想這是因為在我們進入工造司的空域後,自動駕駛系統受到星核沖擊波影響,突然陷入了失靈狀态,所以現在必須開啟人工操作模式。
但除此以外,還有一個關鍵問題。
“你會開星槎嗎?”
我朝着“鏡流”問道。
“當然不會啊。”
她聳聳肩。
“再不操作的話,我們就要墜毀了。”我震驚道,開始狂按面闆,嘗試着找到到底哪個才是起落架按鍵。
“就算要墜毀了,我也不會開星槎啊!”她同樣震驚道,開始狂翻櫃子,嘗試着找出救生衣在那裡。
所以說。
推理要在學會駕駛星槎後。
-
轟。
星槎歪歪扭扭地撞擊了工造司的地面,以一聲巨響終結了它的使用壽命。
抽卡墜機,開星槎也墜機。
說明我是非酋本酋。
幸好就在我們剛剛馬上要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的時刻,我心中蘊藏的龍尊力量來個應急啟動,嘩啦一聲卷積而起的厚重水流作為支撐,托舉了星槎一下,以至于它僅僅是裂開了,而沒有徹底分崩離析。
丹楓大人也是永遠的神,總是救我于危難之中,聽我說,謝謝您。
青色的浪濤間歇散去。
我看見“鏡流”的衣服飄帶被斷裂的星槎筋架勾住了,導緻她懸挂在了空中,雙腳離地半尺,滿臉寫着無奈。
“我不行了……”她捂住胸口,語調充滿悲戚,氣息奄奄,“丹楓啊,我的6+1鏡流和64800星瓊就交給你了。”
我隻道:“加油,你還可以肝的!”
然後我将她從半尺之高的空中解救下來,她落到濕漉漉的地面上,激起一層水花,若有所思地凝望着我。
她問:“你這‘蒼龍濯世’是正經的嗎?”
我答:“可能是隻消耗一個技能點的mini版。”
命運的饋贈實在太過豐厚,我不敢肆意妄用,情急之下才動用了它。
我想,如果我獲得這份力量,能有所用處便是最好;如果我仍舊碌碌無為半生,豈不是荒廢了這樣的一番苦心?
然而每每我開始庸人自擾時——
總有人打斷。
“鏡流”的表情突然轉變成不可置信的樣子,大吃一驚地對我說道:“為什麼你可以使用技能,而我不可以?”
我也驚了:“難道你沒辦法,那個什麼,照徹萬川嗎?”
“鏡流”使勁地搖了搖頭。
我注視着她赤紅的眼瞳,頓時感到一陣寒意自下而上地襲來。
“啊。”她說。
“啊。”我說。
我們的視線在沉默之中交彙,仿佛她想對我問出什麼,而我也想對她問出什麼,可我們兩人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氣氛就變得尴尬起來。
“哈。”
這時,我們的身後傳來一聲狷狂的輕笑,第三人加入了單音節語氣詞的較量之中。
那個人說:“你們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