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如此天才,老夫可不想拱手相讓啊。”公輸師傅突然挺身而出,“判官大人,當真不能通融通融嗎?”
“客觀的,中肯的,合理的。”我點點頭,“一針見血的。”
支離劍垂在距離我的手指一厘米的地方,隻要我想,随時可以握住它。
我必須争取一下。
也許我與“應星”或是“鏡流”并沒有那麼的熟悉,并沒有到達對彼此掏心掏肺的地步。但如果我們能有幸結識彼此,能分享到同一段記憶……
“十王司緝捕,到底憑十惡律中的哪一條?”我大聲問道,“「令堕長生」?「殘殺胞族」?還是「造作兵禍」?”
許是公輸師傅擋在了我們中間,雪衣無意傷及無辜,正在尋找其他的機會進行攻擊。
“如若汝等就此放下兵器,舉手投降。”雪衣面無表情地說着,“吾尚可保全汝等神智清明,不受痛苦。”
“不行。”我還是拒絕了。
鐵索翻飛。
在這一瞬間,我握緊了支離劍,我擡起了刃口。上一次,我讓他們帶走了她,這一次,我似乎并不願意輕易放手。
約定。
我想起來了,我和他們約定了,漫展表演結束後一起去吃火鍋,番茄味的鍋底是必點的,小酥肉是必點的,然後一定要吃個通宵。
那個世界的科技或許不像仙舟的那麼發達,但生活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我擡起了支離劍。
這柄劍在任何一個故事裡都不屬于我,但我不得不拿起它,仿佛仍舊是那種命運的使然感在促使我做出每一個決定。
“對不起。”我說。
鋒芒與鋒芒交錯,是金屬擊打碰撞的聲音,沒有月色,沒有星光,我隻是覺得我可以憑此一擊。
「明明我……」
“盛典嘉會,何必大動幹戈。”
纏了臂鞲的胳膊橫在兵戈相交的間隙之中,一推一收,化解了兩邊的攻勢,他甚至不用出刀,便叫停了局面。
如果景元說“來了來了”,那他是真的來了。羅浮上下千百萬人,這七百年間全部是把心交給了他。
“将軍,十王司執行公務。”雪衣的額發被風微微吹起了一些,我看見她身上仍挂着傷,“還望您配合。”
“十王敕令,我自然無權幹涉。”景元難得不笑了,“這位白發的小家夥可以還給你們,但你們不能帶走另一個,他身上留着持明族的血,考慮到仙舟盟約,若非大惡大非,我們不可擅動。”
我錯愕地看着他。
“松手。”景元轉身對我命令道。
他很少會用這麼嚴厲的語調對人說話,連金色的眸光都沉了下來。
我最終還是聽從了他。
别問我為什麼如此善變,即便我從未劇情,身為從出生開始便于他的庇護之下成長的仙舟人,有什麼理由去拒絕他呢?
亦或者……
正是因為我了解背後的故事,才無法對他說“不”?
“吾今日所得拘捕敕令之中唯他一人耳。”雪衣又解釋了一遍,“将軍願意使人配合,吾亦無意多生事端。”
景元微微颔首。
繼而對我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此事非同小可,随我一步,我解釋與你聽。”
所以,我又乖乖聽話了。
「因為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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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他身上有一種魔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