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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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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趙麒澤回了家。

他這兩天應該沒休息好,神色疲憊,黑眼圈明顯,說話也有氣無力,“爸媽呢?”

溫瑾讓他來沙發上坐,倒鮮榨果汁給他喝,“和小橋去醫院拿體檢報告了。”

趙麒澤抿唇,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小聲嘀咕:“用得着兩個人都去嗎。”

溫瑾坐在他身邊,柔聲說:“小橋你也見過了,那麼瘦,皮包骨頭,臉色也差,身體可能不大好。他這些年過得辛苦,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裡來,你爸爸媽媽很心疼他,覺得虧欠他許多,什麼都想補給他。”

“小澤,奶奶知道你心裡不安穩。”溫瑾把他的手捧在手心裡,一下一下輕拍着手背,“讓你難受真的很抱歉,但接下來這段時間爸爸媽媽對你的關注程度肯定會減少,你感到不适應也是理所應當,但不要胡思亂想。你隻需記住,家裡人依然像以前一樣愛你,唯獨這一點,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

“沒有人會勉強你馬上就接納小橋,跟他成為親密無間的好兄弟,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我還是希望你能試着去和他好好相處,可以嗎?”

趙麒澤歪頭靠在她肩上,眼簾低垂辨不清神色,小聲回應:“嗯。”

祖孫倆輕聲說着話,趙麒澤被哄得高興起來,總算有了笑臉,說想吃奶奶做的清補涼。

溫瑾笑着答應,讓他先去睡一覺,起來再吃。

趙麒澤補完覺神清氣爽,在草坪上和趙麒風跑了一個多小時,闵橋他們從醫院回來的時候,他正端着清補涼在書房裡陪趙定北練書法。

一聽說人回來了,趙定北立即擱筆。趙麒澤跟在他後面下樓,笑容自然的和闵橋打招呼。

“怎麼樣?”溫瑾問。

夏宛澄明顯又是哭過,一進門先給闵橋倒水,又找了一些水果和堅果讓他吃。

“中度營養不良,貧血,醫生說注意飲食調養,這兩個不算是什麼大問題。”趙庭榕把紙質報告遞給溫瑾,嗓子有些幹澀:“有一個特别嚴重的問題是……他的右耳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左耳的聽力也有點弱。”

日常溝通沒有障礙,誰都沒想到他會有聽力問題,體檢當日的耳鼻喉項目檢查并不細緻,隻查出來一點輕微的炎症。今天順便去複查時,被另外一名醫生察覺異常,當場再次做了更仔細的檢查。

“小橋說是他小時候發高燒把耳朵燒壞了,之後一次也沒有去醫院看過。我們上午挂了市區的幾個專家号,都說是聽力神經受損希望渺茫,唯一能改善聽力的辦法是植入人工耳蝸,左耳戴助聽器。”

趙庭榕擡眼看向闵橋,發現他正在看自己,臉色波瀾不驚。

趙庭榕回想起這幾天和闵橋的相處,闵橋不論和誰說話都會認真注視對方。他當時還在心裡稱贊闵橋很有禮貌,哪成想會是這麼令人痛心的緣由。

偌大的空間落針可聞,溫瑾轉過身抹了抹眼角,趙定北輕聲讓夏宛澄帶闵橋上樓休息,又讓趙麒澤去書房拿他的手杖過來,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他鎮定的表情即刻崩裂,怒目圓睜,喘着粗氣厲聲痛罵:“闵□□到底怎麼養的孩子!”

“爸。”趙庭榕連忙上前攙扶他,一下一下輕順後背,“您消消氣,注意身體。”

趙定北雙手發抖,由趙庭榕扶着坐下。他眉頭緊鎖,逐頁翻閱闵橋的體檢報告,指着皮膚科的檢查結果問,“這個肩膀大面積燙傷疤又是怎麼回事?”

“說是小時候不慎碰倒了熱水壺,但他那個疤……”趙庭榕閉了閉眼,“熱水壺的話,不至于傷成那樣。”

而闵橋隐瞞的事實,趙庭榕甚至不敢去深想,因為越是刨根究底,他所看到的闵橋就越是傷痕累累。

闵橋的體檢結果,夏家那邊自然也要看的。兩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商讨闵橋的治療辦法。體質問題夏林風建議帶闵橋去看一看中醫,耳朵的問題也先别急着下定論,再去找國内外知名的專家看看。燙傷疤的改善和修複應該不成問題,前提是闵橋願意接受手術。

病人這裡的情況也盡可能了解清楚,内投一緻同意讓夏林風擔當重任。

夏林風溫文爾雅,語氣平淡地詢問那些大家都不忍去觸碰的沉疴,耳朵是幾歲開始聽不見的,肩膀又是幾歲被燙傷的,當時到底有沒有去醫院診治,身體還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他極有耐心地循循善誘,即便闵橋回憶的時間很長,說的話大多模棱兩可,他的神情也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沒有憐憫,也沒有心疼,仿佛這些話題不過是和談論天氣一樣稀松平常。

在交談即将結束時,闵橋忽然說:“您的聲音很好聽。”

夏林風微愣,手背繃起的青筋稍有放松,笑意舒展開來:“所以才願意跟我說這麼多嗎?”

闵橋搖頭:“因為您問了。這些也不是秘密。”

“那為什麼沒跟爸爸媽媽說實話呢?”

闵橋抿了抿嘴,顯然是不适應這兩個稱呼,“他們可能會自責,覺得對不起我。”

夏林風沉默片刻,聲音放輕:“你心裡會覺得是家裡人對不起你嗎?”

闵橋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疑惑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沒有人對不起我。”

“闵□□呢?他也沒有嗎?”

“沒有。”

夏林風一愣,音量不自覺拔高:“你肩膀上的傷,難道不是闵□□的錯嗎?”

“是我惹他生氣。”

“那耳朵呢?這麼嚴重的問題他不帶你去醫院。”

“是我沒告訴他。”

夏林風難以置信的神情中隐含着愠怒,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那他對你非打即罵,動辄不給你吃飯,讓你在鄒曉燕的墳前長跪不起……這些難道都沒有錯嗎?”

闵橋意外于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爸爸沒……”

“他不是你爸。”夏林風無禮地打斷,直呼他如今的名字,要讓他理清現狀,“夏明橋,闵□□不是你爸。你們既沒有血緣關系,法律效力也不複存在,這麼多年來他把鄒曉燕的死歸結于你,把自己的負罪感強加到你身上,他才是一切錯誤的、罪惡的源頭。”

闵橋覺得他的聲音不好聽了,說的話也變得莫名其妙,神态更是違和,像摘下了面具,“你說的不對。”

“怎麼不對。”夏林風步步緊逼,在這張分明隻會假笑的臉上看到幾分執拗的不悅,險些氣得發笑,“闵□□庸碌無能,給不了你良好的生活條件也就算了,脾氣和品行竟然也低劣如渣滓,酗酒,家暴,拖欠債務,你說這樣的人都沒錯,那錯在誰?你嗎?難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嗎?”

闵橋沒吭聲,不是之前正在思考的狀态,而是一種無聲地反問,難道不是嗎?

“你錯在哪兒?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什麼都選擇不了的新生命錯在哪兒?你到底……”夏林風倏然噤聲,一口氣頂在喉嚨裡,腦袋嗡嗡震響。

他捏着椅子扶手,手背青筋再次暴起,語氣卻古怪地平靜下來,話題也無端跳轉,“小橋,我問你,你為什麼想讀大學?”

闵橋面露遲疑,有些許防備。

夏林風微笑,“沒事,你盡管說,我不生氣。”

“爸爸希望我考一個好大學,找一份好工作,賺很多很多錢,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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