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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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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墜兔已經很久沒哭了,悲傷是一種奢侈的年輕的情緒,她年輕的臉上好像已經将要爬上麻木的詛咒,這對沈墜兔本人而言無疑是一種過早的殘忍。在萬家熄燈的間隙,沈墜兔彎躬己身,蜷縮成仿佛還在母體的形狀,将臉埋在了膝蓋中央。她悄聲無息地流淚,腦子裡滾過去的是一個又一個她無能為力的名字和一個又一個曾經抱以期待的拯救方案,在最傷痛絕望時,沈墜兔卻連身體的起伏都克制。

過去,過去是怎麼過來的呢?

解離加重,沈墜兔墜入半夢半醒的幻境。

好像不用克制,好像不用壓抑,好像情況比現在殘忍上百倍。

前任總席朱顔之心,對沈墜兔這個黑馬總席競選者,比司馬昭還明顯。她不僅要赢她,她甚至要殺她。

那時候,朱顔還是總席。但是,她挑起不當戰争,執政生涯已經是末路在前。她卻依舊笑盈盈地和沈墜兔握手,說她前途無量,要她陪她吃一頓重要的飯,第二天的首頁是朱顔關心青年學子,而沈墜兔被關在了一個全黑的屋子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在腦海裡和自己下象棋。再一個夢境的轉場,沈墜兔卻從一個眼神仿佛已經看到朱顔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心髒。又回到了那個握手的場景,她動彈不得,隻能坐在輪椅上,眨眨眼,盡作無辜可憐地說:

“我體弱。讓姜傾替我吧。”

體弱,年輕,大小姐脾氣。

她的護身符,也是她的催命符。

59區亡區的第一日沈墜兔負責調節好自己的心情,59區亡區的第二日沈墜兔就要準備接受公開采訪。

總席也是一個二十七世紀的公務人員。公務人員的日常比人想象地更加枯燥無趣。沒有小情小愛,沒有前呼後應,隻有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一堆又一堆的麻煩,一個又一個的講話,一場又一場的會,一個又一個的決定。

對着鏡子,沈墜兔在閱覽朱雀電子報刊下午提案的同時拒絕了一個發型的提議。盤起來吧,後面要高一些。黑羽毛,衣服莊重一些。妝不用過于美麗,美,那種精神氣的美,标準的,不用加妝。謝謝你,辛苦了。

沈墜兔和發型師溝通的間隙,何同衣坐在她的右手,鄭鳴坐在沈墜兔的左手,所有的衣服着裝都是配合着沈墜兔來。

在準備時段,何同衣不忘記争分奪秒地模拟提問:“沈總席,能不能和我們說說你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59區的亡喪?”

沈墜兔答。她按照預演過的演講稿,懇切、緩慢又親和地表達了自己的悲痛、不甘與期許。她答得懇切,這是他們事先商讨過的技巧。沈墜兔利用了她的優勢,那就是年輕的女總席有一種獨有的号召力:能不能為我而戰?這是隻屬于年輕女總席的一個特性,她必須同時集齊美麗、聰明、責任感、親和力、無固定伴侶、同時骨頭裡有不可撼動的堅韌——這種脆弱的堅韌,反而能激起更多的寬容之情和憐憫之心。

發布會開始了。

前兩個問題還可以招架,但好景不長,沈墜兔接下來就迎來了一個尖銳的問題發言。

那個坐在排首的男記者平靜地和沈墜兔對視,沈墜兔也回以一個平靜的眼神。衣服黑羽毛掃過肌膚的地方有些癢,沈墜兔此刻在桌下下意識抓了下手腕。

男記者開口了,字正腔圓,氣宇軒昂:“沈總席,如我們大家所知,您和叛區者姜某是舊日同窗,又交往甚密。”他又笑了下,“希望總席和您的團隊不要用科技手段篡改我的發言——畢竟,我們始終相信,沈總席雖然不姓朱,但依舊是朱雀的總席。”

沈墜兔一直對他報以微笑,她甚至還好像在上課一般,邊聽邊點頭,似有肯定之意。

男記者繼續發言:“我今日在此,是想為朱雀的子民去掉冗長的官方自問自答,而是替他們問出最真實心聲:您當真從未對姜傾叛區這個行為有最基本的預案嗎?您是否應當對姜傾事件負有失察責任?姜傾率餘軍叛區逃虎,又是否與59區的亡區有關聯呢?”他補上了一個狡猾的假設,“如果她堅持信仰、誓死抵抗,區民也不至于恐慌潰散至此,會有更多生還者?就如報道所說,前面那些聲嘶力竭的區民……也許他的母親,她的孩子就能多回來一個呢?”

問題越來越情緒化,越來越有渲染力。沈墜兔越來越癢了,她被釘在座位上,短指甲的手近乎從抓轉為了掐。那個男記者卻似乎已經上瘾,完全沉浸在一個自我框定的角色人設中,聲音激昂回蕩在記者接待場内:“沈總席,我們不要聽官方道歉,也請你們不要再捂嘴,你捂得住全朱雀子民的嘴嗎!大小姐總席,請您就我上面的問題作出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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