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季康安思索片刻,“若是你想,便去華天關。”
江郁錦滿心問号,忽而發覺他這是誤會自己了。她擡腳追上,厚着臉皮繼續纏着他。
……
華天關外,塵土漫天,和他們剛來那天無甚區别。城牆之上,劉紹華面色凝重,身旁江子安望着遠方玉胡軍,握在劍柄上的手青筋暴起,隻待劉紹華一聲令下,他便率軍迎戰。
“将軍,副将,”士兵匆匆跑來,氣還沒喘勻便慌忙禀報,“敵軍、敵軍攻過來了!”
“将軍!”又一個士兵趕來,扶着城牆大口喘着粗氣,看到江子安又立刻直起身子,“副将您也在,太子殿下他帶人過來了。”
“太子殿下?他過來幹什麼?”江子安不解,不多時敵軍便要到城下了,季康安一個太子過來湊什麼熱鬧。
“不止殿下,還、還有熙王。”一語驚起千層浪,這下不止江子安,劉紹華也蒙了,季康安過來還好說,他奉季淵銘之命前來朔州視察前線軍情,可這季宇澄來幹什麼?若他沒記錯,熙王和太子的關系曾是很好的,但中間夾雜了三皇子,牽扯太多。
“劉将軍。”思索間,季康安已帶着江郁錦過來了,淡然站在他們身邊,見玉胡軍隊已快到城下,秀眉微蹙,“邊關戰事吃緊,将軍怎不向京中禀報?莫非是這玉胡空有其表,無甚戰力不值得惹皇上憂思?”季康安悠悠發問,心中卻已有定數。
“皇上不知朔州實情?!”江子安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聽季康安這麼一說,當即便炸了,“我們每月都差信使往京中寄信,從未見皇上給過一絲支援!”
劉紹華輕聲呵斥,“子安!注意些,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傳我命令,凡有一戰之力者,速速随我上陣殺敵。”
“将軍,未曾事先告知便來叨擾,實是抱歉。”一道溫和聲音自身後傳來,江郁錦回頭去看,來人一身白衣,眉眼間竟和季康安有兩分相似,她回眸去看身旁太子,卻見他神色如常。
“皇兄。”季康安淡淡開口,吸引了季宇澄的目光。
“太子殿下,”季宇澄恭敬行禮,“我現在怎擔得起這一聲皇兄。”他禮數周到,完全看不出奪位失敗後的怨恨。
江郁錦也有些詫異,沒想到先前路上季康安說的并非唬她,這季宇澄瞧上去倒真是個好相處的。
“熙王您來這裡,所為何事?”劉紹華皺眉,臉上又添了幾道皺紋,他守關數載,何時遇到過此等煩心事。
“方才将軍不是說了?”季宇澄眉眼彎彎,“我也算是有一戰之力者,不是嗎?”
“這……”劉紹華猶豫了,季宇澄哪怕被皇上發配到朔州,身上留着的也是皇家血脈,若是在戰場上出了事,萬一怪罪下來,恐怕整個劉家都難逃一死。
“劉将軍,讓他上吧。”季康安忽而出聲,“差人備上馬匹裝備,我随你們一起。”
聞言,江郁錦不敢置信地看向季康安,他要是上陣,那自己豈不是也要一起?
季康安對上她的視線,别開頭,這是他臨時決定的,敵軍來犯,叫他躲在城内等着,這事他做不來,“郁錦兄,你意下如何?”
江郁錦愣怔一瞬,堅定點頭,“敵軍犯我國土,豈有不戰之理?”
“哈哈!很好!很好!”劉紹華肆意大笑,“不愧是我大梁皇子!來人,備馬,随我出城!”
幾人穿盔帶甲,跨上馬走在最前方,門吏奉命打開城門。玉胡集結十萬大軍,算準了朔州現在孤立無援,城中糧草難以支撐他們打持久戰,決心要耗死他們。
“将士們,今時不同往日,玉胡人來勢洶洶。我們身後,是生養我們的朔州,是我們的家室,若城破,何以面對父老鄉親!”長劍高舉,劉紹華聲音嘶啞,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的江郁錦被他們感染,心髒砰砰直跳,緊緊握住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