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正揉着虎狼丸的頭,聞言松開了手任由虎狼丸朝你撲了過去。你蹲下身來,照例拿出一根火腿腸剝開了喂給他。看着虎狼丸吃得正香的樣子,不時去蹭蹭你的手掌表達親昵,很難不覺得被治愈了。
你擡頭望向乾的方向,明明還是個小學生年紀卻強迫自己去懂黑咖啡的苦味,自說自話擅自把他那杯咖啡換成奶茶反倒會引起他的反感,何況你是站在什麼立場上這麼做的?你又懂得他什麼?
……不求他們能像親兄弟一樣和諧共處,有存在乾知道了真相後荒垣存活下來二人相安無虞的方法嗎?
“嗷嗚!汪!”
掌心一片濕熱,是虎狼丸舔了舔你的手,你回過神來,用另一隻幹淨的手往他腦袋上拍了拍,笑道:
“不浪費食物,小虎真是個好孩子!”
“汪汪汪!”
先解決眼前的事吧,一切的前提是荒垣能活下來。
“順平又去醫院探望千鳥了?”
“嗯,學長和學姐說暫且把詢問交給他。起碼面對順平的時候她願意開口。”
你坐到了理身旁的空位上,很自然地就拿起了他放在膝蓋上的另一側耳機戴了起來。随身聽播放的是他最喜歡的歌之一,現在也成了你聽音樂時最常播放的其中一首曲子。
“?~”
或許是聽多了,你現在也能随口哼起幾句來。是隻有二人能聽到的哼唱聲,而且這首歌整體的風格溫馨甯靜,不是什麼擾民的搖滾樂,行駛中的輕軌都要比它更能引起耳朵的注意。偏偏你和理都更被這首歌所吸引,耳機中播放的歌曲與你的清唱分别徘徊在兩耳邊,仿佛穿越了時空交織融合,他一生中最喜歡的兩個女孩跨越十年完成了合唱。
理合上了眼,你感到肩頭迎來了屬于他的重量,海藍色的發蹭過脖頸有些癢,于是你去伸手為他理過。他想起來年幼的時候初初與自己的胞妹分房睡,一直以來與結城實形影不離的結城理為了表現作出兄長的榜樣,忍住不難過還裝出很歡喜的樣子論誰都能一眼看穿,同樣四歲的實也是。
“有了這個哥哥就不會睡不着了吧?”
“……我才不會睡不着。”
小小的男孩一邊扭捏着任由妹妹給自己戴上耳機,按下随身聽,裡面是稚嫩的嗓音在說“晚安,哥哥”——一直到兩年以後,聲音的主人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裡,隻有這句話在那之後每個輾轉難眠的夜陪伴着自己入睡——之後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已經成了自己睡前的習慣,唯有一次他清楚記得,是四月九号時自己實在太累了,連戴上耳機播放音頻都來不及就已經進入了睡眠。
實還錄了很多歌,年幼的女孩能做到的隻有盡力不跑掉,同時在歌聲中表達出自己與歌詞所述一樣的真摯感情。放在家裡的老舊随身聽換來換去,那些記憶中的聲音被拷到了一個又一個新設備裡,不變的隻有停留在年幼的嗓音與感情。
“到站了哦,理。”
你以為理睡着了,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淡藍色是自己年幼時所見一模一樣的顔色。他眨了眨眼,視線由模糊變為清晰,那雙灰紫色的眼睛笑意盈盈望向自己。
“到了哦,哥哥。”
自己印象中最後一個有人為自己慶祝的生日她也是這麼說的,實牽着自己的手小跑着走進遊樂園裡,那段記憶在不久之後成了他能用以舔舐傷口的童年光景的句号。
“慕香,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麼?”
你看見理在自己面前站住腳步,轉過身來直直望着你的眼睛,漂亮的藍眼睛裡盛滿了你的容顔,你注視着他的眼眸,就好像看見自己站在了藍天之下。
“我生日的時候,想聽你給我唱這首歌。可以嗎?”
“可以啊,理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七月十三日。”
“——”
你怔住了,又趕忙斂起眼中的訝異,輕笑一聲後上前幾步去牽住了他的手,耳中播放的歌曲已到了下一首。
“那還有很久呢,我有足夠時間去練習了。”
理回握住了你的手,炎炎夏日,你們都覺得對方的手更加熾熱。并非燒心的烈日,而是溫暖着靈魂。
『92,你知道七月十三号是什麼日子吧?』
那天你就覺得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現在你坐在床上一邊面無表情擺弄着傑克霜精玩偶的手一邊在心底用比92還要機械的無感情音問道。
「那天是初版《女神異聞錄3》的發布日期,時間過太久所以慕香醬忘了吧。」
『是嗎。』
“結城理沒有被官方公開的生日是遊戲發布日期好像也很合理”——你對此沒有肯定或否定。
“……”
你抱着傑克霜精躺了下來,玩偶的肚子塞滿了棉花,很軟,埋着很舒服。
還是趕快練習好了找個機會提前唱給他聽吧,明年這個時候你墳頭草都能拿來喂羊了。都是長草你更希望長木天蓼,這樣再過幾年就可以拿來逗摩爾加納了。
……哈哈,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