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蓬:“反正猜錯了也不會有什麼後果,我們又不用往外傳遞信息。”
“啊?不能嗎?”林樂樂瞪大眼睛看着他:“我們不是應該盡量搜集信息給外面的人求救,然後想辦法逃跑嗎?”
張蓬道:“培訓課上不是這麼說的。”
林樂樂懵了:“培訓課?什麼培訓課?”
張蓬:“被綁架應該如何應對培訓課。”
林樂樂:“這是教什麼玩意兒的課?”
張蓬:“有錢人家的孩子上的課,我去聽過,反正就是沒有十足把握不要做多餘的事,讓幹什麼幹什麼,不要暴露任何攻擊意圖,假如對方不是來尋仇的,隻圖錢,那就老老實實等着他們拿錢放人,貿然逃跑或者傳遞信息隻會激怒綁匪,一旦他們感覺自己沒有了退路,極有可能會殺我們洩憤。”
怪不得張蓬對被綁架這件事那麼平靜,原來是早就演練過,他們這些有錢人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林樂樂:“那你覺得這些人為什麼綁架我們?”
張蓬:“信息量不夠,不好猜。”
話剛說完,木闆門打開一道縫,一個劫匪鬼鬼祟祟進來,拉起林樂樂的手,二話不說撸下了他兩個鑽戒裝進兜裡,臨走時還不忘威脅他們:“别亂說話,否則——”
他做了個全世界通用威脅手勢,手刀抹脖子,林樂樂趕緊小聲保證:“不說,絕對不說,大哥您能看在鑽戒的份兒上對我們倆好點兒嗎?”
劫匪瞪了他一眼:“少廢話,都什麼時候了還跟老子講條件,就為了逮你們兩個,老子少賺好幾百塊錢,這算你賠的。”
說完看看外面,慢慢關上門,走了。
林樂樂聽了一會兒,沒再聽出其他動靜,說道:“你猜對了,圖錢。”
張蓬:“這大哥圖錢,背後主使就不一定了。”
林樂樂:“那你說咱倆身價值多少啊?”
張蓬:“說不準。”
“有多少算多少,要保證三個小時之内能準備好,”張衍正在打電話:“随時聽我命令,其中一半換成美金,要快。”
墨白坐在一邊翻來覆去看監控,邊邊角角都快背下來了,第幾分鐘有條狗闖進鏡頭他都知道,但是毫無作用。
會館的監控被破壞了一部分,隻能拍到張蓬的車駛出地下停車場,他們派出去的人在郊區一片零散廢舊的民房處找到張蓬的車,車上早就沒人了,根本找不到去了哪兒。
墨白還是傾向于報警,但張衍求他,他到底給了緩和時間,答應先等一等,隻先把墨南炙叫到了身邊。
張衍看上去在籌錢,實則隻是在等電話,等張老爺子某個兒子的電話。
沒猜錯的話,這場綁架就是這位兒子策劃,沖他來的。
正常情況下,綁架後第一時間就是跟人質家屬要錢,因為肉票還得有人看着,耽誤時間越久風險越大,還麻煩,但這個人偏偏不着急,不給張衍信号,也不提要錢的事,就這麼晾了他一天。
對失去孩子的家長來說,一天比一輩子都久,張衍全程幾乎沒怎麼動過地方,眼睛死死盯在手機上,還要扛住墨白幾乎能殺死人的眼神,精神瀕臨極限時,終于等到了對面的聯系。
那是個常見的詐騙号碼,幾百個人标記過,太多了,查也查不到什麼,最多揪出幾個搞電信詐騙的,對方大大咧咧打張衍手機上,明顯不怕他任何追蹤。
張衍點開,叫他:“張铎。”
對面冷笑一聲:“張衍,你還行嗎?吃得下飯嗎,睡得着覺嗎,這種日子老子過了二十多年,爽不爽?”
張衍不理他:“張蓬還好嗎?”
“放心吧,活得好好的,那可是我侄子,我能不疼他嗎,”張铎道:“我看這孩子不錯,打算帶他出國養幾年,你那麼神通廣大的,是不是給安排一下。”
張衍:“我需要先見到他們兩個。”
張铎語氣滿不在乎:“行,我當然得讓你看見,隻要你聽話,我就給你他的消息。不是我說,這孩子讓你養的,一點兒咱們張家的血性都沒有,跟個小傻子一樣,你這是養閨女呢?我先跟他培養幾天感情,之後去了國外,我還得帶他呢,你說是吧。”
張衍胸膛起伏幾下,一字一句說道:“你帶着張蓬可以,另外一個放回來。”
“呦呦呦,沒聽錯吧,你在跟我講條件?”張铎覺得有趣,在電話裡誇張地笑了幾聲:“那小玩意兒我可不能還你,有他在,咱侄子才能老老實實聽話,那天晚上要沒這孩子,我的人可能還抓不住張蓬呢。”
墨白再也忍不住,林樂樂無辜受牽連,生死未蔔,他不想知道張蓬的消息,不想管張蓬死活,更不願多聽張家的恩怨,隻想讓林樂樂快點兒回來。他幾步走過來喊道:“張蓬你留着,我不管,另外一個我花錢買行不行,你開個價……你要往國外跑,總得有錢才行。”
張铎:“呦呵,你是誰啊,張衍姘頭?你可比張衍可愛多了,還知道關心我。放心,有你這句話,我更不會動他了,這可是我跑路的路費啊,你要真有誠意就去準備錢,沒準兒老子心情一好,就把他賣給你了呢。”
墨白:“好,你要多少。”
張铎:“我這人講道理,本來沒想綁你家孩子,誰讓他跟我侄子正在一塊兒呢,那就算贈送的,我也不難為你,三千萬,美金。”
張衍按住墨白,搖搖頭讓他别再說了,墨白不聽:“怎麼交易。”
“先準備着,”張铎道:“你答應得這麼痛快,誰知道是不是有陷阱,等老子心情好了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