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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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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江林木爬上了驢車,和祿安回到了租來的小屋裡,這會兒天色尚早,不過也已經接近午時,他們來的時候基本沒帶什麼,隻有四床棉被,收拾一下東西,二人鎖上院門找到牙行退了房。

朝着京城的城門走去,來的時候身負重任,江林木并未注意到周圍的景色,這會兒要回去了,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和祿安一起坐在車轅上望着城外的景色,一路朝着家走去。

又是三個月的等候,姝奕和江林木分别已經整整半年的時間,眼瞧着兒子都已經可以自己坐着玩了,卻仍舊不見江林木的身影。

距離上一封信,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那會兒收到信的時候,他還說剛考完正在等着發榜,姝奕一邊坐在炕頭看着兩個孩子,一邊給江林木做了一雙靴子。

這幾個月她已經給做了兩三雙的布鞋,這兩天突然想給他做一雙靴子,若是日後真的當了官,這穿靴子的日子可要比穿布鞋的日子更久。

“祖母!”

院外突然響起一聲喊叫,吓得剛睡着的江雲岚一哆嗦,接着就是令人猝不及防的哭聲,“哇哇哇……”

姝奕幹忙伸手将小女兒抱起來哄,可剛抱到懷中,她腦海裡突然回蕩着剛才的喊聲……

那是……那是祿安的聲音?!

這一刻姝奕的心砰砰直跳,她顧不上呆愣在炕頭的大兒子,抱着還在哭泣的女兒,邁步沖了出去,還沒來得及推開堂屋的人,門外的人已經将房門拉開沖了進來,兩人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江林木看清眼前的人,心頭一驚趕忙一揮手攬住對方的腰身,一手按住了她的肩頭,這才讓人堪堪停下腳步,不至于撞到他們之間的孩子。

站穩之後姝奕也滿心的後怕,剛才若是撞到了,她懷裡抱着的女兒豈不是要被擠壞?!

現在孩子沒有事兒,姝奕緩緩吐出一口氣,還不等她擡頭看向對方,眼前的男人已經一把将她們娘來都擁入了懷中。

久違的懷抱讓姝奕有些眼圈發熱,想要詢問他這段時間生活的如何,可一開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喉頭像是堵着了一團浸了水的棉花,哽咽的聲音也從喉嚨裡溢出。

懷中的孩子還在哭,耳邊也響起了祖母還有家裡人的說話聲。

她騰出一隻手用力的回抱住對方,在腳步聲逐漸靠近的時候,她趕忙用力将人推開,堂屋的房門再次被人拉開,姝奕有些慌亂的側過身,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低着頭佯裝在哄孩子。

林春花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目光打量了一眼許久未見的寶貝孫兒,最後笑呵呵的說道:“二郎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先回房看看你兒子去,我和你大伯母說一聲,咱們今天中午吃面。”

雖然她心裡也有着千言萬語想要和小孫子說,但看着人家小兩口着小别勝新婚的架勢,林春花還是相當識趣的讓出了位置。

姝奕漲紅着臉抱着女兒回到了房間,江林木也一聲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後,二人一進門他便再次抱住了心心念念的人,也不顧懵懂的孩子都在,他低頭在姝奕的唇上落在一吻,雖是一觸即離,可這一舉動仍舊讓姝奕緊張慌亂到不行。

“胡鬧什麼呢,兒子和閨女都還在呢。”

終于抱到了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江林木把将臉埋在了她的頸窩裡,嗅着她身上獨有的香氣,他嘴角勾出一個愉悅的弧度,“怕什麼,他們現在又看不懂。”

他一邊說着,一隻手松開了姝奕,将她懷中的女兒抱了過來,他站直身子看着懷裡小小的孩子,“她怎麼還是這樣的瘦小,不過哭聲倒是比之前響亮很多。”

姝奕這會兒也才得了空看看凝視着眼前的人,她緩緩擡起手,“瘦了。”

江林木皮色已經有些發黑,這一路上他都是和祿安坐在車轅上,迎着朝陽晚霞走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人想不黑都難。

反應過來他這是剛進門,姝奕趕忙伸手要去抱過來江雲岚,“你快坐下歇歇,抱着孩子怪沉的,我來抱吧,你渴不渴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看着她一副慌亂又有些忙碌的神色,江林木将女兒一把放在了炕上,伸手拉過來姝奕,“我不累也不渴,你别忙活了。”

這次他也不再抱女兒或者兒子,将那個又快要哭出來的人,一把拉到身邊,抱着坐在了屋裡的椅子上。

姝奕坐在他的腿上,背對着兩個懵懂的孩子,終于忍不住再次攬着他的脖頸哭了起來。

看着壞中人哭到抽抽,江林木有些無奈的打量了一下,看到炕頭放着一件薄衫,騰出一隻手抓起那件薄衫往兩個孩子身上一扔,剛好給他們蓋在了頭頂。

轉而迅速的鉗住姝奕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低頭吻了下去。

久違的親昵,無法用單薄言語訴說的思念和擔憂,在這個吻裡傳遞着對彼此的思念和牽挂。

随着這個吻逐漸的加深,姝奕的淚水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止住,正在她有些忘我的索要更多的時候,江林木突然低笑一聲,一把握住了在他身上到處作亂的手。

他唇緊挨着她的唇角說道:“娘子别急,孩子都還在呢,等着夜裡他們睡了,我再好好哄哄娘子。”

一句話喚回了姝奕已經走丢的魂兒,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她像是被江林木的腰帶燙到了似的,趕忙松開手,紅着臉埋首在他的懷中,一聲不吭表達着自己此刻的不滿。

這一舉動也再次換來了男人低沉的笑聲,他低頭在她耳朵上親吻一下,“我也很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放榜之前我甚至想着幹脆回來算了,可又忍住了這沖動的想法。”

姝奕緩了一會兒,擡起頭看向他,“如何?”

隻是兩個字,可江林木明白她在問什麼,“不負娘子所望,為夫中了探花郎。”

前三甲本該打馬遊街的,可是江林木卻和陛下告了假,隻道家中長輩和妻兒都在翹首以盼,回家路遙遙,希望可以早些啟程,也好早日歸京為陛下效勞。

盛安帝望着這個長相俊秀的才子,滿心都是可惜之情,這人不管是文采還是眼界,都不似是個鄉村寒門,長得也十分俊朗,若是能做他的女婿,那是再好不過,也可以借此鼓勵更多的寒門士子,甚至他那一套打壓士族的手段也可以施展。

朝中這些前朝老臣都已經養成了陋習,加上如今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争鬥,也有不少的官員攪進他們的争鬥裡,可他也不能将那些人全都斬殺幹淨。

他現在需要能做實事的純臣,而不是想着如何勾心鬥角,在這朝堂上争風吃醋的官兒,為自己家族鋪路的官兒。

大晉如今新朝初立百廢待興,着實缺少些人手幫他打理好這個江山。

但不管盛安帝心裡多可惜江林木做不成他女婿,對于江林木而言,現在的日子便是他最幸福的,别說是個公主,便是給他個皇位他都不會換。

之所以這樣着急的離開京城,也有一部分原因擔心夜長夢多,娘子不在身邊保護他,萬一有什麼人觊觎他的姿色對他不利,到時候他還有什麼臉面活着見他媳婦。

想到這裡,江林木沒忍住笑了笑了,半真半假的說道:“娘子可知探花郎那可是前三甲中長相最俊朗的人才可擔任,但娘子不在為夫的身邊,我也不能做出那些不守夫德抛頭露面之事,所以這才和陛下告罪,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往後不管走到哪裡,恐還得勞駕娘子保護為夫才好。”

聽到他說這個,姝奕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笑罵着擡手打了一下江林木,“淨會渾說,趕緊換身衣服,祖母他們還在外面等着呢,咱們出去坐着說話。”

江林木有些不舍的又用力抱了抱她,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将人放在來。

姝奕一下地站起身,回頭就看到兩個孩子頂着她的衣裳,正在揮舞着小手試圖将衣服扯下來。

“你們爹淨不幹好事兒,可别把我們宗平和雲岚捂壞喽。”說着她伸手将他們頂着的衣服扯下來,雲岚已經氣得又要開始哭,姝奕趕忙彎下腰在她臉上親了親,這才将人哄好一點點。

雖然雲岚不打算哭了,但對這個用衣服蒙她腦袋的人,一點好感都沒有,噘着小嘴兒惡狠狠的瞪着江林木,一身警惕的朝着姝奕伸出手,想讓她抱着。

對于女兒的要求,姝奕自然不會拒絕,也趕忙抱了起來,反倒是宗平滿臉好奇的看着那個面生的人。

看着他們兄妹二人眼中的陌生和警惕,江林木無奈的歎息一聲,換了一身衣服後,抱起了呆傻坐在炕頭的大兒子。

本以為他會不讓抱甚至哭鬧,但這小家夥兒臉色淡淡的,隻是瞪着一雙眼睛,審視的看着他。

姝奕看着這一幕,心頭有些酸澀的說道:“宗平,這是你們的父親,這是你爹啊。”

說着她捏了捏宗平的手,可有不知道該怎麼和孩子更好的介紹江林木,突然她臉頰上一陣溫熱,姝奕瞪大眼睛轉頭看向江林木。

而江林木卻在看着他的兒子和閨女,“這是我媳婦,懂了嗎?”

雲岚是不懂的,但是這是她娘,她娘隻可以請她……勉強可以親親哥哥,但是必須親她最多,她也愛親親娘親,但是别人不可以親她的娘親!

于是她滿是警惕的看着江林木,一把抱住了姝奕的脖頸,咿呀咿呀的說着大家聽不懂的話,可江宗平這會兒看看他爹,又看看她娘,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但顯然對于江林木的戒備松些幾分。

姝奕有些訝然的挑挑眉,這小家夥兒好像真的看懂了似的,于是她也當着兒子和女兒的面,踮起腳在江林木臉頰上落下一吻。

隻見兩個孩子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的目光,江宗平看看他娘又看看爹,一雙小眉頭皺了皺,随後像是認命了似的,接受了有人和他們争寵的這個現實。

而一旁的江雲岚顯然是有些不能接受,看着她娘親吻一旁的“野男人”,頓時一撇嘴眼睛裡驟然生出一大滴淚珠,欲落不落的兜在眼睛裡。

不待姝奕他們反應過來去哄她,耳邊響起了敲門聲,江林木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拽開了房門。

與此同時江雲岚一看到曾祖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伸出一雙小手就要找曾祖母抱,這一幕吓得林春花顧不得多問,還沒看清孫兒的臉,就先下意識伸手抱過去了重孫女。

“哎呦呦,我們雲岚這是怎麼了?來來來和曾祖母說,是誰讓我們雲岚受了委屈?看曾祖母不打個滿地找牙。”

說完,她一邊抱着雲岚輕輕拍着哄着,一邊審視的打量着姝奕和江林木,對上她滿是譴責和審視的目光,江林木從沒這樣确定過,他已經不知阿奶心裡最寶貝的那一個了。

姝奕趕忙說道,“雲岚就是看到了夫君親了一下宗平,這才生氣的。”

正在哭鬧的人沒有聽到她說了什麼,但被江林木抱在懷中的江宗平,再一次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他的娘親,這分明就是欺負他現在還不會說話!

這口鍋不管江宗平心裡多嫌棄,終究是瓷瓷實實的扣在了他的頭,得知緣由之後,林春花瞪了一眼江林木,“你現在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以後做什麼事兒都要一視同仁,咱們江家可不興男尊女卑那一套。”

說完,她抱着哭到抽泣的重孫女,甩給江林木一個氣呼呼的背影,這孩子本就從出生多災多難的,這好容易養活了,她可舍不得給還在一點委屈受。

姝奕和江林木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和心虛,趕忙跟在祖母的身後去了堂屋裡。

這會兒的功夫,祿安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家裡人圍坐在桌子邊上,正聽着祿安說起來這次趕考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還有他們在京城裡遇到的事兒聽到的八卦,還有江林木又是如何用功溫書的。

聽在姝奕耳朵裡,心頭滿是酸澀,她手在桌下握住了江林木的手。

感受到了她的難過,江林木冷淡的看向祿安,阻止他繼續說些有的沒的,“好了,這次回來能在家裡的時間不多,陛下下旨封了我一個七品的官兒,因為咱們家離着京城遠了些,所以我多請了一個月的假,若是不趕回去算是抗旨。”

這話一出家裡人都安靜了,林春花趕忙說道:“都需要準備什麼?”

他們現在是一頭霧水,隻想着二郎科舉回來當官,卻曾未想過他當官之後家裡又要做些什麼。

江大成低着腦袋不說話,好像有些抗拒這個問題,江二海倒是沒有什麼想法,隻要兒子說一聲,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帶哆嗦一下的。

江林木其實也沒有想好,這次回來就是要和家裡人商量一下的,“這一趟在路上不耽擱也得走一個月,我想着咱們還是早些收拾一下,到了京城還得找個落腳的地方,所以盡量早些啟程。”

雖然整日裡吆喝着要跟着孫子去赴任,可真到了這一天,林春花反倒是躊躇起來,想到要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她就有些迷茫和不安。

“這,這我們都跟着去,會不會不好啊?家裡這些莊稼還有院子誰來看呢,這……”她有些猶豫的詢問着。

這下換江林木和姝奕呆住了,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讀書,不就是為了帶着家裡人過好日子嗎,現在他考上了官兒,自然是要去上任的,去到京城裡生活,也更熱鬧更便易。

但這對于住在村子裡住慣的老人來說,可未必村裡就不方便,反倒是去了城裡處處陌生讓她越發的拘謹。

這一趟江林木若是去了京城,便是過年都夠嗆能回來過年,當了官兒這每年也就六七天的年假,這怎麼也趕不回來。

而翰林院雖然是多少人都想擠進去的地方,但一輩子坐在翰林院坐到死的也大有人在。

非翰林不入内閣這一規定,翰林院已然成了不少人求而不得的去處。

若是在這個位子上坐住了,日後想回家和家裡人團圓都是一種奢望,當江林木将這件事說清楚之後,林春花徹底沉默了下來。

她可不想今日一别,和孫兒一家至死方可再見一面,她都這樣一把老骨頭了,誰曉得還能再活幾年。

姝奕看着她有些松動,趕忙勸說道:“祖母,您若是不去,我一個人可看不過來這兩個調皮蛋。”

去京城這對于長輩是稀罕事兒,也是犯愁的事兒,可對于年輕人來說這是機會也是新鮮事。

江長生也趕忙幫着勸說着,“阿奶您就去吧,您現在身體硬朗趕路也不怕,可若是再耽擱幾年,光這長途跋涉的進京路您老兒都吃不消,到時候再想去可就不好不辦了,再說您真舍得幾年不見二郎和這兩個孩子一面?”

看看窩在她懷中已經哭累睡過去的孩子,林春花的确是舍不得這兩個重孫子,别說是幾年不見,就是幾個月她都想的難受。

“成!按咱們就一起都去。”

一直沒有吭聲的江大成突然開口說道:“娘,不如你還是和二弟他們先去京城吧,我們幾個留在家裡照應着,等着以後我們再過去。”

這樣的話說出來無異于再說分家,剛才屋裡的人剛開心的沒一會兒,聽到這話大家又都安靜了下來,盯着江大成看過去。

不說别人就連他的親兒子,江長生都有些不理解,“爹,為啥啊,為啥咱們不能跟着阿奶和二郎一起進……”

他話還沒說完,江大成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就你話多!你媳婦這倆月就得生了,你難不成要讓她生在路上?!”

這話倒是提醒了家裡人,剛才大家都被江林木考上探花而開心,忘了家裡還有一個即将臨盆的孕婦,對于雁奴來說這個時候的确不适合趕路。

江王氏也趕忙說道:“對對對,我們一家子先留在這裡,正好地裡的莊稼還得有人侍弄着,等着雁奴生完孩子後,天也暖和起來,我們再收拾收拾去京城投奔你們。”

若是之前聽到這話,林春花或許覺得主意不錯,可經曆過姝奕生産之後,她有些不放心,雁奴懂了祖母的意思,趕忙勸說道:“阿奶,弟妹之前那事兒是因為肚子裡有雙生子,我這肚子小,也不可能生出來雙胞胎,再說還有娘和張嬸子在,您隻管跟着二弟他們進京吧。”

在幾番勸說下,終于在江林木回家的第三天,林春花決定跟着老二一家先一步進京,老大一家留在家裡等着孩子降生。

這消息一出,全村都跟着震驚,他們村裡可是出了一位京官啊,曾經那些看不上江家的人,這會兒眼紅的都要滴下血來。

臨行之前江家又準備辦一次酒席,慶祝一下江林木這次考中進士的功名,隻是江家人捂住了江林木中了探花的事兒,直說得了一個小進士,有望留在京城當官,但這事兒誰也說不準,還得聽從上面的安排。

可即便是如此,村裡人也都是開心的不行,這個是他們全村人的希望啊。

這次的席面不如以往,自從曉得孫子在京城裡當了京官,且還是孤立無援的京官,林春花意識到了他們處境的不易,行事下意識的開始低調起來。

江林木不能在家裡耽擱太久,于是林春花第二天趕忙催着江二海和江長生去買東西。

“天熱了别曬臭啦,你們趕着驢車去吧,今日多買兩條魚,二郎和雁奴都愛吃魚,今晚咱們就先炖一條,其餘的明天留着做席用,豬肉最多割個七八斤就行,咱們這次就擺三桌,别買多咯聽到沒有。”

她站在堂屋門口,一邊叮囑着他們,一邊用抹布抽打着身上沾到的面粉,隻因昨日江林木說了一句想吃她做的爐包,這一大早天不亮,林春花就起來準備。

江長生穿好衣服準備去打開前院的門,方便一會兒驢車外出,而江二海一邊往後院走,準備去套驢車,一邊喊道:“知道了娘!”

“你喊什麼?!二郎他們還沒起,就不曉得小聲點。”林春花沒好氣的壓低聲音訓斥着。

剛說完,院子裡又響起一聲怒喊,“你站在我們家門外做什麼?!”

林春花都要被這兩個人氣死,正準備訓斥江長生,可看到院門外站着的人時,林春花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李盈盈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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