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們倆聯系方式給江缪歡發過去。”

“蘇秋頌的就行，那個小女孩的就不用了。”江缪歡擠進鏡頭裡。

這話平絮瑾瞬間明白什麼意思，隻是看到江缪歡眼睛的時候，皺了皺眉：“你也戴美瞳了？”

“昂，帥嗎？”江缪歡湊近，那張無死角的臉在鏡頭前無限放大，“不會要愛上我了吧？”

“……”平絮瑾低着頭轉錢，“兩千算我借的，那五百算我盡的地主之誼。”

兩人看着轉過來的2500，陷入沉思。

姜祎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謝謝啊。”

“競賽加油。”平絮瑾的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手機，“不難的。”

“拜托，我輔導的她，自然沒問題的。”

平絮瑾對于江缪歡的話毫不在意：“今晚早點睡。”

“嗯嗯。”姜祎突然看到旁邊的校服衣角，突然想到什麼，“你那邊一切順利嗎？”

看到姜祎的眼神，平絮瑾自然知道姜祎在指什麼：“計劃當中，不過，應該比江缪歡進度快些。”

“？”江缪歡懸在空中的筷子又放了回來，“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行了，不聊了，要上晚自習了。”

視頻挂斷後的寂靜裡，姜祎低頭吃着肉，随後看了眼空落落坐在旁邊的小豬玩偶：“你說，咱們帶它來吃涮肉，真的好嗎？”

江缪歡望着窗棂上凝結的水珠，突然開口：“咱們沒吃豬肉，這不都是牛肉羊肉和青菜？”

“也……是。”

銅鍋裡的菌湯開始第二輪沸騰時，江缪歡終于主動開了口：“覺得我生氣了？”其實剛才姜祎能主動緩和氣氛，江缪歡已經很知足了。

“嗯。”

“還沒想好，怎麼哄我？”

“不是。”她低頭用筷子尖戳着碗底的麻醬，“我不覺得，在這中間，誰有錯。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也不覺得我們的相處模式越界。當然，我們，現在也是朋友。”

江缪歡的心猛地漏跳一拍。火鍋的熱浪模糊視野，他卻清晰地看見姜祎睫毛上挂着的細小水珠，像清晨凝結在蛛網的露珠：“能不能，不要一有一點事情，就把我推開？”

“沒。”

“我沒有生氣，隻是在想，什麼時候我們也能像你和他一樣，甚至，我是有些羨慕他，羨慕他比我早這麼多年認識你。”

姜祎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着餐巾紙：“那你希望我們成為我們倆嗎？”

“不希望，我的野心，遠不止于此。”

“剛才不是咱們三個在打視頻，是四個人。”

“四個？”

江缪歡的疑惑，姜祎并不意外，畢竟，自己也是最後才看到那依稀露出來的校服衣袖：“還有他的白月光。”

“所以，你才問他的進度？”江缪歡起初聽到這個，還以為是學習進度還是什麼，完全沒往别處想。

“嗯。”平絮瑾顯然聽出來姜祎的意思了，所以才會把話回過來，“不過，他并不屑于在我身上出這口氣，所以，就把戰火轉移到你身上了。”

“那看來，的确還是你更了解他。”江缪歡給姜祎夾了口肉，“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你願意拿出一個笑話來打破僵局。”

“哦。”姜祎能開口，的确已經花光了自己很多的勇氣，“我一直都是這樣，不願意，也懶得說，如果開口，沒得到什麼想要的回應，那大概也就不會說什麼了。”

“所以，你這麼勇敢，要有獎勵的！”江缪歡把對面的飲料拿了過來。

看着面前的飲料，姜祎有些不确認：“你拿我的飲料，獎勵我？”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了，回頭補上。”

銅鍋沸騰的聲響中，姜祎輕笑了聲：“這算什麼？畫餅嗎？”

“我可不是愛畫餅的人啊，生日禮物後來補給你沒？”

姜祎乖乖低頭繼續吃飯：“其實我這人好像就這樣，小時候吧，覺得我就應該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錯過了，就證明它壓根就不适合我，我根本就不屑于去把它追回來。後來長大了，就發現，不管多麼珍貴的東西，到頭來，都那樣，也就不願意再去多做什麼了。”

“所以我算特例嗎？”江缪歡拎起飲料壺給姜祎倒滿，“算是在衆多事物中殺出重圍的特例。”

“算。”

聽到這，江缪歡倒水的手一頓，因為根本就沒打算能從姜祎口中聽到答案。

“我之前一直覺得，說這些話特别矯情，所以基本從來不說。但卻遇到了你，你總是把我不好意思說的話，搬到明面上來，引導我，邁出一步又一步。”最近有個詞，叫做引導型戀人，姜祎總覺得，江缪歡就是這樣的人。盡管，兩人不是戀人的身份。

“這是在誇我？”

姜祎點點頭：“成長本來就是一個孤立無援的過程，理論上來說，我應該學會獨當一面。但我似乎一直都很幸運，小的時候有平絮瑾，現在有你。好像，我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