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啦，”關年指了指他身後架子上一溜長的書，“早就看完了。”

張海客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不是天天上學嗎？你不學習的嗎？”

“學習啊，”關年說，“但是我初中的時候就學完了高中知識了。”

張海客：“那你初中在幹嘛？你不學初中知識嗎？”

關年看起來很驚訝：“那不就是上課随便聽一下就行了，還要特地去學嗎？”

張海客悟了，這不是個正常的孩子。

又過了兩天的一個晚上，張海客和她一起吃着外賣，忽然放下了筷子，不明所以的說了一句：“應該已經開始了。”

開始什麼？關年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看起來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張海客看着她，又說：“我怎麼總感覺你畫風不對。”

她是個什麼畫風？關年完全不懂，但是不重要，她晚點打算去挑戰一下大學的随機積分。

張海客又想說話，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号碼，并沒有接通，直接按掉了。不知道是不是關年的錯覺，她感覺當張海客再次擡起頭看她的時候，眼神似乎發生了變化，他又說：“我真的覺得你很合适，為什麼吳邪不選你呢？”

今天的青椒肉絲炒的有點硬了。關年想。

張海客并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他身體朝前傾，聲音都變小了：“小孩兒，你幫我個忙好嗎？也是幫你吳叔叔的忙。”

關年無動于衷：“吳邪叔叔走之前跟我說要我等他回來，我什麼都不會做，哪裡都不會去，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

張海客并沒有被她勸退，反而繼續說：“我想讓你……幫我扮演天書，把另一本天書引出來。”

關年的筷子矗立在了空中：“你說什麼？”

他繼續說：“你吳邪叔叔這段時間就是在做這件事，但是我覺得他選錯了人，所以他剛剛失敗了，我想選你，你來做引子。”

關年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海客說：“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打拼了，那個時候也不懂事，很多次都差點丢了性命，後面我很多朋友也都過世了，這些年兜兜轉轉我見過很多人，我知道我不會看走眼的，你是非常合适的人選，我也知道吳邪為什麼不選你，他怕你面對危險，會受傷，因為你是他的孩子。”

關年看着他，這一瞬間她有點迷茫，又忽然坐直了身體。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即将有很重大的變故要發生了，但是她跑不掉，她根本不是張海客的對手。

張海客繼續說：“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别人的孩子，我們都無法置身事外，小孩兒，我們一起去做件大事吧，好嗎？”

關年知道，這并不是商量，張海客是在通知她。

她忽然問：“吳邪叔叔找了個人假扮天書？他找的誰？”

“蘇萬。”張海客回答，“但是從一開始，我就猜到會失敗，他選的人并不合适……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選你，你太合适了。”

聰明，穩重，堅強，而且看起來還很脆皮，毫無威脅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連張海客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能擁有這樣的洞察力。

隻可惜年紀太小了，她還不滿十六歲。

但是對于張家的孩子來說，十六歲已經是能獨當一面的年紀了。

關年忽然想，吳邪在讓張海客來杭州的時候一定是非常信任他的，他和張起靈是發小，又是張家人，和吳邪有非常深度的利益綁定，同時在性格上，張海客也是個非常有責任有擔當的人，雖然有時候他看起來很跳脫，但是實際上他是個非常穩中可靠的人。

但是張海客和吳邪不一樣，他并不聽命于他，同時，他刀山火海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早已不再心軟。

吳邪或許将為這一次的信任，付出非常高昂的代價。張海客不會背叛吳邪，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思考。

“我不會幫你，”關年說，“我要在這裡等吳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