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津柳浪的目光移向八條,紅眸藍發的少年此刻不再揚起稚氣卻詭異惡意的笑容,整個人的氣質回歸奇異的平靜,恍然間他面對的不是黑手黨,是無害的植物。
他甚至懷疑若不是他知道八條在這裡,他會下意識忽略織田作之助的存在。
織田作之助此刻在以一位殺手的身份和尾崎紅葉對話。
他說道:“不,我不會輕視這個代号的擁有者。”
他自己在暗網上就被人叫做36号。
織田作之助先前走了一步,視線和36号交鋒,“我接受你的挑戰。”
“但是,我認為你應該休息一會兒,恢複體力後再和我切磋。”
尾崎紅葉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今田幹部口中評價野性難馴的八條似乎并不難相處。
但她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收起笑容後變得更加難纏了。
尾崎紅葉嚴肅了表情,她點頭,“好。”
她需要用更好的狀态和這個人對戰。
半個小時後,織田作之助和尾崎紅葉站在了訓練場的中心。
雙方默契的不使用異能力,隻用體術決鬥。
和尾崎紅葉一交手,織田作之助就察覺出她很擅長使刀劍,每個攻擊招式中都藏着鋒利的氣勢。
尾崎紅葉和織田作之助交手後也感覺到他的不簡單。她所有的攻擊都被他躲避或者化解,劍鋒像是在割裂一片會愈合傷口的海洋,無法産生實質性的傷害。
她看向對面的紅眸,甯靜的眼神讓她感覺整個人成了那片血海的一部分,安靜無波。
尾崎紅葉目光一凜,猝然移開目光,掌心向上。
她差點被拉入對方的節奏。
但她急切出手才是織田作之助想要的破綻。
織田作之助擡手接下直擊面門的攻擊,握住36号的手向身後一拉,膝蓋擡起重擊她的腹部,在對方陣痛的間隙扭身,改拉為拽,一個過肩摔将眼前的殺手摔在地上。
織田作之助将她的手背在身後,膝蓋壓着她的腰背,擒拿住她。
“你輸了。”他述說着。
她是輸了,尾崎紅葉明白,八條膝蓋壓着的位置讓她的腿稍微動一動就又痛又麻,兩隻手也動彈不了,她還視野受限。
除非她用異能力,否則她無法翻身,若是八條此刻不是出聲而是給她來上一槍,她現在就成了亡魂。
尾崎紅葉不再掙紮,認輸道:“是,你赢了。”
織田作之助确認她沒有偷襲的意思才放開她站起身。
尾崎紅葉翻身起來,伸手摸了摸了已經麻木的腿,看了看自己身前落下的紅發。
她擡頭再看帽子帶的好好的,隻是衣服微皺的織田作之助,心裡皺眉,憑什麼他看起來不像是打過一架。
她擡手把有些散開的紅發重新綁緊,接着勉力站起來,問道:
“你很厲害,為什麼我們從前都沒聽說過你。”
尾崎紅葉的問題讓織田作之助攤開手,笑道:“那是組織裡的情報部門太沒有了,所以才查不出我是誰。你不用太自責。”
“你!”
身處情報部,剛剛還輸給織田作之助的尾崎紅葉想說什麼,又想到她現在是在黑蜥蜴不是今田幹部身邊,還有幹部的囑托閉了嘴。
她咬牙,比起這個厚臉皮笑面虎,她更喜歡聽剛剛那個不笑的家夥說話。
織田作之助将對方懷疑他過往的皮球踢回去後對尾崎紅葉說道:“你和我動手的時候心不靜。”
他指出尾崎紅葉的問題:“殺手第一件事不是試探對手的實力,而是有效的削弱對手的實力。”
“你總想判斷我占你實力的幾分之幾。”
尾崎紅葉聽着,一時連被說無能的氣憤都沒有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織田作之助,她記得這個人自己填的資料裡和她是同齡人吧,他怎麼從幾段攻擊裡看出這些的。
織田作之助說完就看向了外場觀看的黑蜥蜴成員。
“還有人想要切磋嗎?”
他拍了拍微皺的衣服道:“隻有今天一次機會。”
殺手們還沒有反應,帽子裡的安達姆用尾巴卷住織田作之助的頭發拉了拉:[作之助,還打啊。我拽帽子好費力的]
他身後的紅眼此刻已經展開,兩展薄翅撐着帽子邊緣。
[要委屈你一會兒了,我想和這些人再打幾次。抓好帽子,别暴露了。]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他能想象安達姆是怎麼展開身後的翼翅壓住帽子。
但他感覺黑蜥蜴的氛圍不錯,他很想和這些殺手切磋幾下。
接下來,織田作之助又接受了幾個人的挑戰,指導手段比起他殺人的時候堪稱溫和。
至少沒人斷手斷腳。
廣津柳浪才相信織田作之助并不會因為最開始的匕首“刺殺”為難他手下的人。
切磋最後,織田作之助稍微收拾一下,記下廣津柳浪約定的居酒屋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