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後,也許是“八條”沒有遷怒他的下屬,又或許是帶着幾分對“八條”的欣賞,廣津柳浪忍不住向身邊的十四歲少女詢問。
“你為什麼會到訓練場來?”
尾崎紅葉對有些師生關系的廣津柳浪帶着幾分尊敬。
她看向似乎動了恻隐之心的廣津柳浪,說了個理由:“今田幹部命令我過來。”
接着她說道:
“廣津先生,你已經上船了就沒有下去的資格。”
尾崎紅葉想到剛剛打輸她的“八條”,頗讓她意外的指導,這個人确實有讓人出乎意料的能力。
她不确定是不是他讓一直順勢而為的廣津柳浪突然問起不應該問的問題,但還是說道:“他也不能成為你下船的理由。”
“平山将吾已經醒了。”
“他站在平山将重的立場上就是忠于平山将吾。”
尾崎紅葉說起後面那個名字,也不稱作首領,眸光中劃過一絲厭惡。
廣津柳浪看見了這份厭惡,尾崎紅葉和首領的仇源于他玩笑般的讓她同期的朋友們去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刺殺一位橫濱官員。
那位官員幾個月前曾經懸賞過首領的性命。
尾崎紅葉和她的小隊成員完成了任務,但是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之後隸屬于平山将重的36号,變成了今田幹部手下的情報官。
廣津柳浪知道這份仇恨不可解,而且刺殺之後一旦首領蘇醒,組織内就會出現一陣高壓氣氛,這讓他這個老成員也感到不适。
他沉默一會兒,最終還是打消了為八條說話的想法,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如約去青山居酒屋。”
昨天森幹部曾找過他,讓他将八條引到居酒屋。
廣津柳浪也知道在見他之前森幹部和八條起過沖突。
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可能和解。
他知道該選森幹部這一方才能生存下去。
等尾崎紅葉回到情報部,她站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面前彙報道:
“今晚廣津先生會将八條引到居酒屋,我們的人已經埋伏在外面。”
她向今田幹部請示道:“但是我想請您再增添一些人手。”
今田蒼老的聲音疑問道:“一個小毛孩有這麼厲害?居然讓你都褪卻了?”
尾崎紅葉沉默一會兒才恭敬道:“今天我去了黑蜥蜴和他切磋,動手的時候用了全力。但是我輸了。”
今田坐起身,目光盯住尾崎紅葉,“你去了黑蜥蜴?我沒給過你這樣的命令,你擅自行動了。”
顯然她并不知道尾崎紅葉去了黑蜥蜴找織田作之助切磋的事情。
尾崎紅葉立即單膝跪下,“屬下想确保行動成功,沒有想要違背您的命令。”
“罷了。”今田看了她一會兒,疲老的精力讓她無力探究尾崎紅葉到底怎麼想的。
她躺下身閉上眼睛,說道:“你想增加人手就去調吧。我同意了。”
尾崎紅葉低下頭說道:“謝謝您。”
“不必說這些話,你出去調人手吧。”今田說道。
“是。”尾崎紅葉起身退出房間。
她心知也許幹部看破了她的迫切,但還是順了她的意思。
尾崎紅葉明白,對今田幹部來說她的小心思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和森鷗外的合作。
她願意用幾分謹慎去換利益。
織田作之助今天下班比較晚,因為他和廣津柳浪約定晚上去居酒屋。
他打算直接下班後過去。
“我沒有見過你。你是新人嗎?叫什麼名字?”
他耳邊忽然出現一道輕佻的聲音。
織田作之助尋聲望去,看見的是一個繃帶纏滿腦袋,一點皮膚也看不見,連一雙眼睛都被墨鏡遮住的人。
織田作之助後撤一步拉開距離,抱着手臂,挑眉故意上下打量着他。
“你又是誰,問我之前是不是該說明自己的名字?”
太宰治看着他後退時晃動的藍發,視線一轉又落在他的紅眸上。
他身上有種讓他安心的感覺。
但這個性格。
太宰治繃帶下的眉毛皺了,他幻視他自己。
太宰治内心别扭了一下才說道:“津島。你可以叫我津島。”
說出口這個姓氏,太宰治内心更擰巴了,他怎麼想的,用這個名字認識眼前這個人。
但說出口再收回有點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