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急促的心跳和悸動中,鳳展甯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然後,她笑了,笑容美不勝收,眼中的淚水卻也同時流了出來。
鳳展甯起身拉住她的手,把她帶進了帳篷,然後低頭輕輕吻去了她的淚珠。
謝玉妍緊緊抱着他纖瘦的腰,然後急切地仰起頭含住他的唇瓣。
大概是今天兩人的情緒太過動蕩,此前他們從來沒有這般激烈地吻過,濕吻舌吻深吻一直沒停過,手也在對方的身上四處點火。
不知不覺,她已經躺在塌上衣衫半褪,而他也脫下了上身的衣物,線條優美的肌肉在昏暗的光影中蒙上了暧昧的顔色。
謝玉妍一隻胳膊橫在自己胸前,另一隻手還不忘偷襲他的胸肌和腹肌。
還沒摸幾下,鳳展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氣息不穩地含住她的耳垂輕咬了一口,然後狠狠在她頸項留了好幾個印子。
謝玉妍渾身輕顫着,呼吸急促地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肩頸。
一閃而過的風景讓鳳展甯失神了幾息,緊接着他就被肌膚相貼的感受牽制了所有心神。
他幾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難耐地抱緊了她,卻也知道不能再繼續了。
謝玉妍被緊摟着幾乎喘不過氣,身體被撩的不上不下,心裡卻安定了很多。
她蹭了蹭他溫熱的頸項,親了一下他漂亮的鎖骨,正想着要不要咬一下。
鳳展甯倒吸一口冷氣,急忙按住她,沙啞着嗓音道:“别動!”
難得他這麼不淡定,謝玉妍偷笑了一下,把臉埋入他懷中,閉目感受着兩人都非常激烈的心跳慢慢恢複平靜,她的意識也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
夜裡,謝玉妍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身邊火熱的身軀突然渾身一震,她莫名地瞬間清醒,擡頭看向了鳳展甯。
黑暗中,她隐隐約約看到他睜開眼看着上空,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謝玉妍摸了摸他的臉頰。
鳳展甯沉默了片刻,突然問:“你向阿爾普問過我的舊事?”
“他什麼都沒說。”謝玉妍心裡一緊,急忙解釋道,“我怕你回憶過去難受,也不确定你願不願意告訴我。”
“沒什麼不願,隻不過是無處贖罪,無法原諒自己。”他淡淡地開口道。
謝玉妍側過來面對着他,手隔着薄被撫上他的心口:“到底發生了什麼?”
鳳展甯頓了頓,然後不帶情緒地開口道:“昏君北狩那時,我阿父是北軍長水校尉,掌宿衛禁軍。那時候早已不太平,阿父那次上值之前讓我和大父大母還有阿母一起藏好。”
“我們藏了三天,一切如常。第四天,我趁着大人沒發現,偷溜出去打探情況。就那時候,狄族已經入了城,家中大人卻都出來找我……”
謝玉妍心裡一沉,下意識地攥緊了薄被。
“大父被砍了腦袋,大母用刀自盡,我和阿母被擄走,阿母到了草原不到三天就自盡了。”
“之後我總在想,若是那天我沒有出來……”
謝玉妍直接翻身壓住他捂住了他的嘴,看着他的眼睛斬釘截鐵道:“若是那天你沒有出來,那也未必逃得過!”
想想他背負的痛苦,她心口陣陣發緊,心裡沉甸甸的。看着他沉郁的眼神,她忍不住激動地問:
“就算當時逃過了這一劫,以後就能安穩下來嗎?亂世人命如草芥,所有人随時都有可能會死,就像謝家一樣……
皇帝南逃你們如果跟着,一家子老弱婦孺還不知道怎麼遭罪,南方各種起義一直沒停過。如果不去南邊,珵州被狄族占據,你們還是有可能重新遇到這個事。
所以都是亂世的錯,是狄族的錯,是廢物昏君的錯!
你當時隻是小孩子,出門也不是為了貪玩,隻是運氣不好……可以說是天意,也可以說是命運,但你不要總是把錯攬在自己身上。”
鳳展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口中卻道:“你若是我,能原諒自己嗎?”
謝玉妍沒有說話,幾滴淚落在他的頸間,又快速地滑落到了被褥裡。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極力平靜道:“若真要贖罪,那就去結束這個亂世,讓這天下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慘劇。”
“好。”鳳展甯把她摟進懷裡,細心地給她掖好被角,輕聲道,“睡吧。”
第二天一早,謝玉妍還在艱難地吞咽用牛奶泡着的壓縮餅幹,鳳展甯在一旁眼神帶笑地看着。
阿善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遞上一張戰報:“秦偏将派人加急送來的,漠南和漠北聯手了,在攻打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