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桐撫了撫媛媛的臉蛋,“我做,等着。”
鸢時醒了,準确的說是被推門的聲音叫醒了。腳步很輕,一點點從門外湧進來。不是媛媛,女兒雖然乖巧懂事,進來也不會如此猶豫。
是餓了嗎,竟然鼻端湧來一陣面香。
她轉過身看着手裡捧着一碗面的女人來到床前。
她柔和的輪廓在桔黃的燈光下那麼好看。
“也不會做别的,将就一下。”她帶着歉意。
鸢時坐了起來,咬了咬嘴唇:“你是客人,怎麼好意思?”
雪桐微笑:“蹭你好多天了,偶爾也回饋一下。就是廚藝不行,媛媛說難吃。”那孩子表示我從來沒吃過這麼難看的荷包蛋,也沒吃過這麼鹹的面條。
鸢時看她一眼,接過碗來,果然不咋樣,一個不成形狀的雞蛋,面條也糊掉了。
她低下頭慢慢地吃了起來。吃着吃着,眼淚掉在碗裡。
“很難吃嗎?鹽放多了,就加水,就煮過了。。。”雪桐小心解釋着。
鸢時默不作聲地吃完,起身倒了杯水喝:“真鹹。可不是媛媛挑剔。”
啊?雪桐聳聳肩:“真的假的,鹹還吃這麼香。”
鸢時一笑:“記者大人做不來廚娘,可以找個廚娘。”
雪桐聞言一陣尴尬,這句話的意思。。。。。。她不敢多想,就為白天的事道歉,“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隐,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教,是我莽撞。對不起啦。”
鸢時歎了口氣:“你說的對,我是自私的。可是你不了解就不會理解。”
夜幕降臨後暑氣漸漸散去,在院子裡納涼是多麼惬意。夜風帶來不知名的花香,牆根處幾聲蟲鳴,說不出的靜谧。
鸢時拿着一把藤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扇動一頁頁回憶。
她出生在滇西一座很小的城市,父親是當地一個有些名氣的裁縫,突然有一天就離家出走了據說跟别人去緬甸淘玉石。母親獨自撫養她和妹妹,生活不易。她和大多數人一樣很想去大城市看看。後來考取了北方一所大學學習服裝設計。為了學費她做了平面模特,就這樣認識了桑柏。他資助我上完大學,我感激他。
鸢時說着自己的經曆,一點波瀾都沒有。
她擡頭,雪桐正撐着下巴看着她,似乎有所期待。
“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不會講故事?”鸢時靠近了一些,加快了扇子的頻率。
“你母親有沒有找過你?”雪桐好奇她突然消失家裡人不着急麼。
“其實我回去過。。。媽媽找了一個男人。”鸢時不自在的笑了笑。
“那,妹妹呢?”雪桐看出鸢時的臉色非常不好。
“那個男人是畜生。。。”她的嘴唇不自覺的咬緊,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雪桐打了個寒戰,不需要再問什麼,她已經明白。她想說話,喉嚨卻似火燎,開不了口。
“男人進了監獄,妹妹也發了瘋。”鸢時唇邊浮起一絲冷笑:“有些事情,撕開來并不美好。”
雖然在笑,眼中滿是淚水。
雪桐吃驚而慚愧,後悔揭開她的創傷,又不知怎麼安慰。靜靜地看了她半晌,将她拉近自己懷裡擁住,仿佛在哄孩子一樣拍着她的背:“都過去了,不要多想了。”
鸢時的心跳得很快,伸手圈住她。
她的胸脯伴随着呼吸起伏,唇貼在她的耳邊:“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并沒有多想。”
雪桐與她緊貼,心慌意亂。想抽身又不敢太武斷,畢竟鸢時還沉浸在往事中。
“别動,我隻想靠一會兒。”鸢時輕輕地說了句,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雪桐便不再動。可是這種姿勢有點。。。
“遇見你,真好。”鸢時将頭抵在她的肩頭,微風拂過心湖,一切都在微妙地改變。
雪桐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鸢時并沒有出格舉動,可那一瞬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栗。
鸢時慢慢擡起頭來,和她相對,幽深而長的眸子閃着星光:“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雪桐又是一愣,不讓我為難什麼?
“我喜歡的,從來不搶。”鸢時歎了口氣,“當溫飽都成了問題,愛情,是一種奢侈。”
雪桐動也不敢動。
鸢時起了身輕輕一笑:“夜深了,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