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滿臉驚慌,一見着來人就開始哭喊求饒。
“軍爺!小民是犯了什麼錯呀!”
“抓錯人了!我冤枉啊!”
站在杜玲身側的男人被喊得頭疼,抽出手裡的刀狠狠的劈在牢房前的門鎖上,發出一道尖銳聲響。
“誰再敢叫一句,手指頭就歸爺爺我了,反正大人問話隻要個舌頭,别的不要的都能剁下來。”
陰恻恻的聲音回蕩在地牢裡,震住了一片人。
押着杜玲的男人随手開了一扇牢門,将人推了進去。
杜玲順着力道跌坐在地上,隻聽見外面幾人交談着逐漸遠去。
“弟兄們都回來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要去請大人來審問?”
“請也輪不到你去請,老實把消息報上去,其他的等安排就行。”
“...”
聲音随着腳步漸行漸遠。
杜玲收回了注意力,轉頭開始打量自己所在的這個牢房。
陰冷、潮濕、憋屈...
杜玲的視線轉了一圈,又落在跟自己一樣被關在裡面的幾人身上。
這間牢房裡人不多,加上她自己也才五個。
一個頭發散亂,面色屈辱的年輕男人、一個滿臉橫肉,神情兇惡的中年男人,外加一個神神叨叨坐在角落裡的道士和一個年近半百的老翁。
居然隻有杜玲一個女人。
其他幾人都各自或坐或站,找了個地兒呆着,沒有同杜玲搭話。
隻有那個老翁,語氣柔和,面上帶着關照。
“你一個女娃子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杜玲對和藹的長輩向來尊敬,聞言低聲回了句自己也不知道。
老翁歎了口氣,安撫道:“前些日子縣令府不是抓逃犯嗎,隻是一直沒抓着人。前會兒這些軍爺們滿大街搜查,也像是在找什麼人,估摸着是出了什麼大事。”
“咱們都是被波及到的普通百姓,等查清楚了,就放我們出去了,娃娃你放寬心。”
杜玲應了一聲,也尋了個稍微幹淨些的地坐了下來。
才坐下來沒多久,那原本在角落裡嘟囔着什麼的道士便跟老鼠尋食一般,抽動着鼻子挪了過來。
“這味道...”
杜玲看着這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眉頭微蹙。
道士在距離杜玲一臂左右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微弱的光線灑在對方面上,杜玲這才發現這人眼神無光,竟是個瞎子。
“這味道...”
那道士又重複了一句,聲音細微,隻叫離得近的杜玲聽清楚了。
杜玲眼裡流出幾分莫名。
什麼味道?自己這幾日也有擦洗換衣呀?
那道士又不說話了,嘴皮子動了動,卻沒有聲音。
杜玲隻能依稀分辨出幾個“底”“女”之類的字眼,她也不想跟這人費功夫,收回注意力,隻思索着自己什麼時候能出去,出去後該怎麼找劉榮報這個仇。
她這頭正思索着,牢房外卻傳來了新的動靜。
“所有人聚到門前來聽着。”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徹地牢,叫所有人的心神都聚了起來。
大家忙不疊的擁到牢門前,瞪着眼睛看向聲音來處。
一道身披重甲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通身氣勢不怒自威,叫這些被抓起來的普通百姓不敢直視。
他身邊站着一個面上帶疤的男人,正是剛剛喊話的人。那疤臉男看穿着打扮比抓人的兵官階要高上一些。
“本官奉王爺之命緝拿要犯,如今那要犯就躲在這鎮子當中,而你們這些人都是近期形迹可疑,有窩藏包庇要犯嫌疑的。”
疤臉男頓了頓,揚手叫人從邊上的牢房裡抓了個年輕人出來。
“本官問你,你近日可有接觸過或是見過什麼奇怪的人?”
那年輕人面如白紙,隻一個勁的搖頭。
疤臉男又放輕了語氣,面上的表情也和緩不少。
“别緊張,本官向來不會誤傷百姓。我再問你,你可有碰到過自稱謝嘉運或是謝子清的年輕男人?”
縱使面前的官爺再如何和煦,從沒見識過這等場面的年輕人仍是被吓破了膽,抖着聲音求饒道:
“官老爺,我就是一個挑東西賣貨的,我真不知道什麼謝嘉運...”
那人的話沒說完,頭顱便随着一道冷芒飛了出去。
鮮血四濺,激起一片尖叫聲。
疤臉男将手裡的刀一振,鮮血滴落在地上,暈開一個小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這話一聽就沒有半點可信的,該殺。”
他視線像毒蛇一般撲向周邊的人,語氣淡漠。
“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