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逐客令了。
柳霧盯着他看了好幾眼,見他似乎沒有太大問題,才悠悠道:“多謝小侯爺告知,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走出廂房。
雖有過幫祝辭恙一把的念頭,但對方都這般拒絕了,她也不會賴在這不走。于她而言,去尋找英國公世子才是現下最為緊要之事。
在離開親王府之前,柳霧又回到花園。
“表姐。”陳安姝老遠就看到柳霧,迎過來,“如何?”
“沒事,隻是暫時不能回來。”
“可有說何時能回府?”
柳霧搖頭,“我打算去找表哥,你可要同我一起離開?”
陳安姝沒有猶豫,當即和柳霧一起走。
兩人正往外走,陳安姝突然拿出一個香囊,遞給柳霧,“這是長公主給的,具有安神之效。”
柳霧接過香囊,藥香撲鼻,還挺好聞。瞥見陳安姝身上也有一個,“長公主為何突然給香囊?”
“祝小侯爺說昨日岸邊驚馬,恐令姑娘家擔驚受怕,便同長公主說了幾句,讓長公主今日将香囊帶來贈予我們。”
柳霧疑惑道:“小侯爺和長公主說的?”
想到長公主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祝辭恙,陳安姝不明白其中深意,隻能将方才贈予香囊一事全盤告知柳霧,“阿妤也有一個,待回府後我再給她。長公主還給了個方子,同樣具有安神之效。”
聽完,柳霧停下腳步,眉心緊蹙。但很快,就作出決定,“你先回去,我還有事,不必等我。”
陳安姝來不及問柳霧要去做什麼,便看不到對方身影了。
憑着記憶,柳霧快步走向廂房。
她完全沒想到,祝辭恙原是這般熱心腸的人,連這些小事都注意到了。
既然收了香囊,她還是回去看一眼為好。
回到廂房時,祝辭恙還坐在椅子上。身上潮紅并未褪去,就連膝上放着的手也在泛紅。
“祝小侯爺!”柳霧大步走進廂房。
“柳姑娘?”祝辭恙耳朵微動,目視前方,“你怎麼回來了?”
柳霧沒管他的詢問,直接開口問道:“你不曾挪動,可是腿腳有礙?”
祝辭恙薄唇動了動,沒回話。
“小侯爺?”柳霧說着,緩緩靠近祝辭恙。
走到他身側,已聞不到一絲酒氣,空氣中飄着淡淡藥香。
遲遲未聽到回答,柳霧歎了一聲,“不會是聽不見了吧?”
“沒有!”祝辭恙像是受了驚,但很快就開口。
“那你剛剛又不說話。”柳霧說着,抓住祝辭恙手腕,“别動。”
祝辭恙不願告訴她真實情況,她隻能動手一試。
把完脈,柳霧收回手,面上十分嚴肅,“你剛剛做了什麼?”
祝辭恙整個身子像是僵住一般,忘了收回手,也再次忘了開口。
想到祝辭恙如今情況,柳霧不同他計較,“你剛剛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你怎麼知道?”
“果然。”柳霧并不意外,“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吃任何東西。你體内很有可能……”
廂房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打斷柳霧的話。
“你看到她過來了?”
“對,她明明都走了,結果又跑回來。我留了個心眼,這才發現她跑來找小侯爺了!”黃姑娘的聲音緊接着響起,“她适才那般欺負我,簡直當親王府是她家了!”
柳霧暗道不好。
廂房門大開着,外邊的人一眼就看清屋内情況。
清溪郡主直勾勾盯着屋内兩人,抛下黃姑娘快步走進廂房,“表哥,你怎麼和她在一塊!”
柳霧想了想,她除了和祝辭恙靠得稍近些,也沒做什麼。可看到清溪郡主惡狠狠瞪着她,像極了上次被她搶簪子之後的模樣,柳霧忽然也不确定了。
“清溪?”祝辭恙開口,嗓音嘶啞。
“你嗓子怎麼了?”清溪郡主面露擔憂,靠近祝辭恙,“難不成是那杯酒太烈?還是說……她對你做了什麼?”
清溪郡主看向柳霧的眼神充滿戒備,好似已經認定是柳霧害得祝辭恙如此。
“我?”柳霧不解,這怎麼就和她有關了。
“柳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祝辭恙再次下逐客令。
清溪郡主面上登時露出得逞之色,“時候不早了,柳姑娘早點回府。”
柳霧微微歎氣,她倒是想早些回去。
“我還不能回去。”柳霧淡淡道。
“你!表哥都說了讓你回去,你怎麼還賴在這!”
柳霧看都不看清溪郡主一眼,視線落在從剛剛就一動不動的祝辭恙身上,“以你現下身體情況,你……你得跟我走。”
“你說什麼?”祝辭恙訝然道。
柳霧咬了咬唇,心知有些事不能輕易告訴外人。可情況緊急……
清溪郡主怔住一瞬,随後指着柳霧,說話都開始結巴,“你這人,你怎麼,怎麼如此,如此恬不知羞!”
柳霧心裡一橫,拉住祝辭恙小臂,“小侯爺,你……是不是有病?”
祝辭恙僵硬的身體終于動了,他緩緩偏向柳霧,咬牙切齒,“你才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