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刃号的躍遷引擎在獵戶座懸臂邊緣發出異常的震顫。程野的機械義眼捕捉到導航屏上的數據流扭曲成鐵鏽色,艦體周圍的空間像生鏽的金屬般剝落,露出底下流動的時間碎片——那些是被初代共生體抹除的文明殘像。
“檢測到強時間紊流,躍遷坐标偏移17.3度。”洛嵛的能量投影在主控台表面遊走,半透明的手掌穿過斑駁的鐵鏽狀光影,“這片星域的時間齒輪處于半失效狀态,所有物質都在經曆‘逆共生’過程——金屬在鏽蝕,能量體在凝聚,連光都會生鏽。”
賀承瞬的晶刃光帶突然噼啪作響,金色光芒染上暗紅鏽迹:“見鬼,我的共生體鍊接在衰減!程野,你體内的核心還能穩定共振嗎?”金發戰士扯開防護服領口,露出鎖骨下方齒輪狀的基因烙印,此刻正像生鏽的齒輪般卡頓轉動。
程野按住太陽穴,機械義腦的冷卻系統超負荷運轉:“時間齒輪的共鳴頻率在鏽蝕,這裡的空間法則正在逆向解析所有共生體技術。朵朵,用螢火蟲群構建生物力場,護住引擎核心!洛嵛,把導航系統切換成手動齒輪校準模式,我來匹配時間紊流的頻率。”
陳朵朵的螢火蟲群瞬間化作金色濾網,籠罩在躍遷引擎外圍。小姑娘的翅膀沾染上細密的鐵鏽顆粒,卻咬牙維持着光盾:“程野哥哥,這裡的時間好像在吃掉光……螢火蟲的光芒越來越暗了。”
當星刃号突破紊流的刹那,所有人的呼吸幾乎停滞。眼前的“鏽蝕齒輪”并非懸浮的晶體群,而是一顆直徑超過萬公裡的機械天體,表面覆蓋着層層疊疊的鐵鏽色齒輪,縫隙間滲出暗紫色的能量血痂。更震撼的是,整個齒輪天體呈半透明狀,内部赫然封存着一顆正在凋亡的恒星,恒星表面纏繞着機械巨鍊,鍊節上刻滿初代共生體的征服宣言。
“這是……活體恒星監獄。”洛嵛的聲音發顫,能量投影首次出現實體化的裂痕,“根據古文獻殘頁,第一個敢于反抗共生體暴政的‘鏽星文明’,就被初代共生體将整個恒星系封印在時間齒輪裡,用機械巨鍊榨取恒星能量,作為警示其他文明的活體标本。”
賀承瞬的晶刃光帶突然指向齒輪天體的赤道位置,那裡的鐵鏽層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排列整齊的炮口:“防禦系統激活!程野,那些炮口的共振頻率和我們在晶體群留下的觀測站完全一緻,它們在識别共生體适格者!”
警報聲中,星刃号的防護罩泛起漣漪。程野看着戰術屏上密密麻麻的紅點,突然發現每個炮口的核心都跳動着與賀承瞬基因同源的齒輪光芒:“是初代共生體留下的基因鎖,隻有攜帶純正齒輪核心的生命體才能激活——但賀承瞬的基因已經融合了人類特質,他們在排斥他!”
金發戰士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晶刃光帶在掌心凝聚成鋸齒狀:“老子的血裡可沒那些雜種的破齒輪!洛嵛,把艦體能量導流到我的光刃;程野,算準炮口充能的三秒間隙;朵朵,用螢火蟲幹擾它們的鎖定系統——讓這些生鏽的破銅爛鐵看看,人類的拳頭才是最好的鑰匙!”
戰鬥在鏽蝕的齒輪表面展開。賀承瞬的光刃每一次劈砍都會濺起鐵鏽狀的時間碎片,那些本該是能量束的攻擊,在接觸他的共生體護盾時竟化作實體齒輪,叮叮當當落在晶體甲闆上。程野操控着星刃号的艦載炮,專門轟擊齒輪連接處的“共生體神經束”,每一次精準打擊都會讓整個天體發出哀鳴般的震顫。
“等等!”洛嵛的投影突然穿透艦體,出現在鏽蝕齒輪的表層,“這些鐵鏽不是無機物,而是鏽星文明的集體意識結晶!它們在用時間紊流僞裝成防禦系統,其實是在向我們求救!”
程野猛地按住攻擊鍵,看着即将命中炮口的光束在最後一刻轉向。透過舷窗,他看見鐵鏽剝落的地方浮現出無數人臉,他們的皮膚下流動着暗紫色的齒輪紋路,與鏽蝕齒輪的能量血痂完全一緻:“是共生體與宿主的融合失敗産物……初代共生體把他們的基因強行植入恒星,導緻整個文明與機械天體共生失敗。”
陳朵朵的螢火蟲群突然掙脫光盾,飛向齒輪表面的裂痕。小姑娘的聲音帶着哭腔:“他們好冷……像被關在永遠不會停轉的齒輪裡!程野哥哥,螢火蟲能感覺到他們的心跳,好慢好慢……”
賀承瞬的晶刃在半空凝滞,看着自己砍出的傷口中流出的不是機械液,而是帶着溫度的暗紫色血液:“洛嵛,解析這些意識結晶的結構!程野,我們需要在齒輪完全鏽蝕前找到恒星核心,那裡應該封存着鏽星文明的最後希望。”
洛嵛的能量體迅速滲入齒輪縫隙,數據流在鐵鏽表面勾勒出星圖:“恒星核心被十二道共生體枷鎖束縛,每道枷鎖都對應着初代共生體十二位執宰的基因密鑰。而打開枷鎖的關鍵——”他的投影轉向賀承瞬,“是你體内未被污染的人類基因片段,當年執宰之一的‘鏽鍊領主’正是你的基因原型。”
金發戰士啐掉嘴角的鐵鏽:“所以老子不僅要拆了他的破齒輪,還要用他的基因密鑰打開枷鎖?行啊,讓這些老古董看看,被他們視作失敗品的人類基因,到底有多頑強。”
程野調出賀承瞬的基因圖譜,看着人類DNA與齒輪核心代碼的交界處:“洛嵛,把賀承瞬的白細胞抗原數據導入枷鎖系統,用共生體核心的齒輪紋路作為僞裝,人類基因作為鑰匙——就像用他們的鎖,開他們的門。”
“這需要賀承瞬主動暴露在十二道基因掃描下。”洛嵛的聲音罕見地帶着擔憂,“每一道掃描都會剝離他0.3%的共生體因子,相當于在齒輪上刮掉一層血肉。”
賀承瞬卻突然扯開防護服,露出布滿戰鬥疤痕的胸膛,齒輪狀的基因烙印在鐵鏽光芒中格外醒目:“老子從娘胎裡就帶着這些雜種的基因,現在正好連本帶利還回去。程野,把星刃号的主炮對準枷鎖連接處,一旦我打開第一道鎖,就給我把那些齒輪鍊轟成渣!”
當賀承瞬的手掌按在齒輪表面的刹那,十二道猩紅光束從天而降。程野看着生命監測屏上對方的心率飙升至200次/分,機械義手不自覺地攥緊控制杆,直到聽見金發戰士通過私人頻道傳來的輕笑:“别緊張,當年在垃圾星被機械蛛群圍攻時,我的心跳比這還快三倍。”
第一道枷鎖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賀承瞬的左臂瞬間浮現出齒輪狀的淤血,卻咬着牙将晶刃插入鎖孔:“洛嵛,解析鎖内的記憶碎片!程野,準備接收這些雜種對鏽星文明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