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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機械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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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刃号的生物實驗室裡,程野的機械義眼正貼着陳朵朵的星塵玩偶齒輪裙擺。放大鏡下,納米級的鏽星文正在自動重組,每道筆畫都對應着他妹妹程羽基因鍊中的童謠聲波——那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離妹妹的聲音如此之近。

“第73号胚胎的神經錨點殘留率19.7%,”他對着空氣低語,機械臂的齒輪關節發出幾乎不可聞的顫動,“小羽,你當年究竟在玩偶裡藏了多少……”

“程哥哥在和小羽妹妹說話嗎?”陳朵朵突然從培養艙探出頭,翅膀上的熒光鱗粉正以《鏽星搖籃曲》的節奏明滅,“朵朵的翅膀能聽見星星的聲音,就像小羽妹妹在齒輪裡唱歌。”

程野的機械義腦瞬間過載,視網膜投影中閃過二十年前的實驗室:妹妹程羽抱着同款玩偶,機械義眼尚未植入的右眼看着他,嘴角還沾着營養艙的能量液。研究員的聲音從記憶深處傳來:“情感突觸殘留會導緻齒輪核心排斥,第73号适格者需要立即銷毀。”

“别碰她!”年輕的程野在記憶中嘶吼,機械臂第一次爆發出超越人類的力量,将研究員甩向合金牆。而懷裡的程羽,正用玩偶裙擺擦拭他臉上的能量液,齒輪圖案在她掌心映出細碎的光斑。

“程野?”賀承瞬的聲音穿透記憶,金發戰士的晶刃光帶正警惕地掃過實驗室,“你的齒輪核心頻率波動超過安全阈值300%。”

機械師迅速收斂情緒,義眼瞳孔恢複成正常的齒輪狀:“在解析朵朵玩偶裡的鏽星加密層,”他調出全息屏,顯示出與程羽基因98%匹配的聲波圖譜,“當年我從實驗室帶出的胚胎數據,原來早就被賀承瞬母親加密在玩偶裡。”

洛嵛的能量體突然滲入玩偶核心,星塵紋路在程野的機械義腦裡點亮:“這是鏽星文明的‘心音膠囊’,每個适格者的玩偶都藏着守護者的共振信标。”他的投影浮現出程羽臨終前的畫面,小姑娘将玩偶塞進程野懷裡,齒輪裙擺下露出半枚星芒狀的基因碎片,“她知道自己的齒輪核心即将崩潰,所以把最後的情感突觸,都封進了這個玩偶。”

程野的機械臂不受控制地顫抖,齒輪核心發出蜂鳴——那是妹妹臨終前的心跳頻率。他終于明白,為何每次調試星刃号的武器系統時,總會不自覺地将頻率調成《鏽星搖籃曲》,為何看見賀承瞬的基因疤痕時,齒輪核心會泛起近乎疼痛的共振。

“我在垃圾星的第三分區找了三個月,”程野的聲音輕得像齒輪摩擦,“翻遍了所有機械蜂群的殘骸,卻連小羽的齒輪核心碎片都沒找到。”他指向自己的機械義眼,“後來才知道,她把核心碎片,藏在了給我修義眼的工具裡。”

賀承瞬突然想起,程野的機械義眼内側刻着行小字——“羽羽的星星”,那是用齒輪潤滑油寫的,每次調試時都會反光。金發戰士第一次看見機械師如此脆弱的一面,那個總是冷靜計算的齒輪專家,此刻的基因鍊波動,竟比任何時候都要紊亂。

“初代共生體的齒輪核心,”程野扯下機械臂的能量接口,露出鎖骨下方的齒輪疤痕,“其實内置了自毀程序。小羽在熔斷核心前,把自己的神經錨點代碼,刻進了我的義腦底層。”他調出義眼的維修記錄,2015年的暴雨夜,12歲的他在垃圾星廢墟,用妹妹的玩偶齒輪,硬生生撬出了正在過載的機械義眼。

陳朵朵的螢火蟲群突然組成機械熊的形狀,那是程羽生前最愛的玩偶:“程哥哥的義眼,一直都存着小羽妹妹的星星歌!朵朵的翅膀能看見,好多好多會發光的齒輪,在給程哥哥說悄悄話。”

洛嵛的能量體穿透程野的機械義腦,在神經突觸間發現了驚人的真相:程野竟用妹妹的神經錨點代碼,重構了自己的痛覺系統。每次齒輪核心過載時,他感受到的不是機械疼痛,而是妹妹臨終前的體溫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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