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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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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是軟毛桃,汁水足又甘甜,阿嫲牙口不好,就喜歡吃這種軟桃。他一掰兩半,尋找到那抹身影,舉着帶核的一半,走到坐在行李箱上偷玩手機的路将甯身邊,遞給他:“給。”

路将甯瞥一眼,沒接:“我不吃毛桃。”

“你為什麼不吃毛桃?”麥望安覺得他挑剔,遞出去的東西再收回又不像話,于是跟哄小孩兒似的,把頂頭的皮扒掉,捏着下方,就要塞他嘴裡,“你嘗嘗,它很甜。”

“你這個人,你——”白花花的果肉就呈現在嘴角旁,路将甯蹙眉後仰,愣是沒讓麥望安收手,好像今天他不吃這個桃子,對方就得來硬的,正如别人所言,你不吃也得吃。

麥望安秉着惡心人的心态,路将甯不願做什麼,他偏偏反着來,而他也知道,路将甯一定會接過這個毛桃。路将甯本性不壞,不是浪費食物的人,哪怕再不樂意也會收下吃掉。

果然,那邊妥協了。

心滿意足的麥望安取出果核,把它放在路将甯的手心裡,然後悠哉悠哉地返回原地。

等待他的是沈從易那張悶悶不樂的臭臉:“宿純然給你的東西,你怎麼給别人啊?”

麥望安沒太在意:“都是同學,分享一下嘛。”說完,他有些惴惴不安地看向宿純然。

眼前,宿純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視線,從麥望安邁開步子走向路将甯身旁時,他的眼神就黏連過去,直到現在,他仍若有所思地盯着路将甯的背影。末了回頭,見兩人齊刷刷地看向自己,他也不覺得驚奇,反而自然微笑,最後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你與他關系很好。”

這樣的話麥望安聽得耳熟,猶記得宿純然從前就提起過。一如往常,他也并沒有在意。

在整理内務這一方面,男生不如女生細緻。不是說他們不會,隻是懶,不上心,能胡亂地掃兩下,撣撣床鋪便是好的。又欺負教官年紀小,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宿舍又是集體教室,檢查起來處處不方便,心眼子多的學生發現這一點後,把表面打掃得一塵不染即可,内地裡還是髒得要死,偌大的宿舍内依舊彌漫着一股雨後木頭裡飄散的腐朽味兒。

即便有的學生手還沒有沾過掃把,他們就已經摸着額頭,苦喊着:“累死了,熱死了。”

對于這一下午的忙忙碌碌,基地無法支付工資,便補償為取消晚練,改為舉辦晚會。

這是教官來檢查宿舍時帶來的消息。

晚飯後,全體師生都沒有撈着一時半刻的休息,全部由教官帶領着,前往大廣場,找到自己的班級區域,坐在馬紮上,等待着總教官前來指揮場面。

沒任何意外,麥望安前貼沈從意,後挨宿純然。

他入座後,扭頭看去,熙熙攘攘的學生堆裡,一時半會兒不好分辨路将甯的身影,找了好半天,才發現人壓根就沒在隊伍裡,路将甯那貨剛從中央大道施施然地走來。

他擰眉,心道路将甯也太過于随心所欲。

“看什麼呢?”前半晌,宿純然沒打斷他,随着他轉頭時間的增長,他不由得好奇道。

麥望安凝望路将甯的視線登時轉移到宿純然的臉上,他尴尬笑着,露出皓齒:“沒什麼。”

宿純然對他莞爾一笑。

在基地這幾天,學生們見過級别最高的人隻有總教官。但其實不然,這所基地并非是為訓練他們這些乳臭未幹的小孩子而創辦的,它的創始人,即現在的基地校長,是一位軍隊出身的老兵,他設立基地的原因也是為培養更多的優秀軍人,總教官就是他手下的學生。

作為基地的創辦人,他是面子,這次晚會理應由他第一位上台演講緻謝。

從他抑揚頓挫的聲音中,麥望安聽得出這次晚會要持續一段時間。和大學時代在活動中心聽領導們講話類似,從總教官到各位教官的發言就得有些時候,最後以互動遊戲結尾。

麥望安不了解遊戲規則,但他明白互動的含義,他從教官講話就開始戰戰兢兢,等到遊戲正式開始,才明白時間過得多塊,他甯願再聽千遍乃至萬遍無聊的講話,也不願互動。

台上出現一個大箱子,校長說學生有幾人,箱子内就有幾個紙團。紙團上有編号,屆時摸到哪個編号,就從左到右依次匹配。上台表演節目者在結束後,可以指定,若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那麼就由本人抽簽決定下一位上台的表演者。這個遊戲規則簡直稱之為刺激。

麥望安聽得兩眼一黑就要暈倒。

“那我開始了啊。”校長的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伸入箱子選取第一位被抽中的幸運兒了。

麥望安凝神屏氣,緊張地攥緊迷彩褲,好似下一秒被抽出的人就是他。

編号念出的那一刻,他也沒有松氣,反而心更提上嗓子眼。他随衆人一起朝西面望去,數不清的人頭遮擋,一眼望不到頭,隻能煎熬地等待着,那鋒利的刀刃是否能劈在頭頂上。

不是他。

教官站在他們這一列最前方,口中念出的數字戛然而止,停在與他有段距離的人身上。

那站起來的是一個女生,女生的名字叫程麗雪。

麥望安的心穩穩地墜了下來。

台上的女生接過教官遞來的話筒,回答着校長提出的和善問題。她的聲音微小,細若遊絲,齒縫中吐出的話粘連着,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她抱着話筒的手會無意識地撤走一隻,那抓着衣角的手的骨節泛白。身形瘦小的她低着頭,在校長旁像一隻瑟縮無靠的雛鳥。

太殘忍了,麥望安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程麗雪選擇了唱歌,是一首兒歌。勇氣沒有為她劈出一條幹淨的路,路上的荊棘刺得她聲音發顫,最後幾不可聞,台下有同情的也有嘲笑的,不過無論如何她都着調唱了下去。

酷刑結束了,程麗雪裸露的部分泛着病态的紅。

校長是個和藹又不吝誇贊的人:“很好聽啊,同學們說是不是啊?”

台下掌聲雷動。

“那接下來就該你選擇了,”校長說,“是挑選一個人上台,還是另外抽簽?”

突然間,有人在台下起哄:“挑選,選宿純然!”

麥望安一怔,回頭看了眼呆若木雞的宿純然。

校長沒聽清:“誰?”

“宿純然!宿純然!”

麥望安循聲望去,他眼熟大喊大叫的姑娘,正是平常與程麗雪玩在一起的女生。由此觀之,怪不得她們能玩在一起,兩人可真是互補的性子,一個内斂安靜,一個外向張揚。

“宿純然是吧?”校長多大年紀,自是明白,于是笑着問程麗雪,“你同意嗎?”

程麗雪悶聲點點頭。

她這一點頭,被解放的學生瞬間叫好,而宿純然卻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躲過一輪是件好事,但沈從意還是要為宿純然打抱不平:“她怎麼恩将仇報?”

麥望安可憐宿純然,但也不會忘記在他上台前,拽住他的衣服,祈求道:“不要挑我。”

宿純然失笑,點頭算應了他。

程麗雪與宿純然擦肩而過,台上的可愛的女生變成了一位清秀的男生,台下的同學們發出了然于心的感歎音。面對這種情況,麥望安尋到老師的身影,他們從最初的觀賞到如今的竊竊交談,他心中十有八九也猜到話中的内容。

想到這裡,他不禁看向台上侃侃而談的宿純然,怕是等到返校後,兩人逃不過被老師談話的可能,說不定以後位次的安排都會相隔甚遠。

台上面,宿純然最後向校長點頭緻意,表示自己回答結束。接下來,他需要選擇拿手的節目來展示給大家。不是普遍的唱歌跳舞耍雜技,宿純然露了一手自幼學習的武術表演。

用他的原話謙卑地說,那就是他對旁的一概不通,也就能拿笨拙的玩意兒露醜。

不像剛才的程麗雪獨自一人完成,宿純然在爆出自己的節目名稱後,一位身材敦實卻不粗壯的教官當即插話回應,想要與宿純然切磋一下,也好提高節目的表演效果。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學生們的注意,麥望安也看了過去,不出一秒他就認出這個教官,正是剛來第一天時,在餐廳罵哭程麗雪,被宿純然以溫和的姿态痛怼到啞口無聲的男人。

他挑眉,暗道:這是聞着味兒來報仇了?

既然麥望安都認得,作為當事人的宿純然自然也還記得這副尊容。宿純然笑看教官大步流星地走來,聽着他神采飛揚又沾沾自喜地與在場的所有人介紹有過小兩年的武術經曆,惹得他手下的學生為其高歌呐喊,場面一度熱情澎湃,連校長都不好意思掃了大家的興趣。

而後,教官也沒忽略校長關心的點,很大方地擺出,他是年歲過宿純然一旬的人,又當過幾年兵,身強體壯毋庸置疑,在切磋過程中必會注意着點兒,不會傷及學生一分一毫。

這話說得極為好聽,把宿純然踩得一文不值。若是宿純然有實力,能夠笃定泰山,最後取勝,那在旁人眼中,也是教官謙讓,與他本人的付出毫不牽扯;若是不勝,不起波瀾還算得上好,要是被沒好心的人多嘴多舌幾句,宿純然可就是那沒實力還硬要顯一手的人。

宿純然是進也不好進,退也退不得。

所以他選擇從容面對:“老師,我學習時間雖久,但不過都是些皮毛碎屑,真正的技巧沒有進過腦子。您當過幾年的兵,自然是比我有經驗,所以在切磋時,麻煩您偏讓一下。”

教官皮笑肉不笑:“那自然。”

麥望安不懂武術,坐在台下也是看個新鮮。沒有刀劍類的冷器械,兩人赤手空拳,相互搏鬥,宿純然時而身形一轉,提腕發力,二者力道猛然交接,他便趁機橫掃下方,打得對方措手不及,未等對方下盤穩當,上身招式成風,疾疾向對方斬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麥望安不由自主地挺直身子,而後愈發覺得訝然。他雖不懂武術,卻也看過,以他二十幾年的經驗來看,宿純然的有些動作遠超武術範圍,說不出來哪裡奇怪,卻總覺得離奇。

随後他聞見細小的呼聲,電光石火間教官已躺在地,宿純然就那麼輕巧地卡住其脖頸。

舉座嘩然。

麥望安目瞪口呆,連對此不感興趣的沈從意都不可置信地站起來,随衆人拍掌稱贊。

宿純然收勢,退後兩步,穩住身形,微微一笑。

教官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地撐地站起,未言一句。

校長不禁看呆了:“這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嗎?憑這身手、這力道,完全不輸這裡的教官!”

“哪裡,”宿純然委婉地解釋,“還是這位老師讓着我了,才得以讓我大展身手。”

“以後要不要去當兵?”

宿純然搖頭:“當下任務以學習為重,至于以後,世事無常,先不提。”

校長拍着他的肩膀連連稱好,又不忘記提及學校與教師,聲稱他們引入一個好苗子。

麥望安注意到宿純然朝班級這邊看來,眼神直勾勾的,也不确定其究竟在看哪位同學。

表演切磋浪費一些時間,為保證學生們得到良好的休息,當晚的晚會在宿純然下台後便落幕。同學們紛紛擾擾地結伴而行,他們當中有不少早就鎖定宿純然,興趣愛好者二話不說就攔住宿純然的路,想要與他認識、探讨。麥望安就走在宿純然的身旁,他們對話的内容他聽得清晰可辨,其中有一個人說他亦是自幼練習武術,卻仍其中一些動作感到陌生。

人一多,一擁擠,宿純然又要耐心與他們講解,速度大幅度降低,邁的步子也就小了。

沈從意嫌有些喧擾,麥望安也這般覺得。兩人相視一眼,眸光接觸,當即一拍即合。

趁着宿純然傾聽之際,麥望安碰碰他的胳膊,見人回頭,撒謊道:“沈從意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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