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秋日裡來信 > 第26章 初中(十四)

第26章 初中(十四)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不像大學,課表每學期換一次,初中的課表一直都持續一年,上學期的課程怎麼安排,下學期繼續跟随上學期的節奏。但這一學期,雖然課程沒變,班主任卻是意外地變了旁人。

聽人說,班主任假期懷孕後身體一直不舒服,她已經辭去這份教學的工作,所以他們現在的數學暫時由一班的數學老師代課,班主任也由生物老師頂替。

得知班主任變換成生物老師,麥望安是第一個感到絕望的人。不是說生物老師有多麼不好,隻是做他小跟班這半年,他也确實發現生物老師布置任務細碎繁多的問題,若他成為班主任,大大小小的事物定是會交給他這個小助手整理。他是個怕麻煩别人,也是怕被别人麻煩的人,他覺得有必要再去為自己尋找一個同伴,好分擔一下工作任務。

他的眼睛盯上了渾然不知的沈從意。

當生物老師站上講台,麥望安也再一次确定班主任的人選,所以在下課之後,他鼓起勇氣走到新任班主任的面前,與其說明需求。

“可以啊,你想要和誰一起擔任呢?”

麥望安回頭,直視沈從意,而沈從意在接觸他的目光後好像霎那間就明白了他此次前行的目的,當即瘋狂地搖手,表示拒絕!見狀,麥望安甚至編造謊言,以口是心非的理由裝扮沈從意,愣是要不顧一切推舉沈從意與自己并行。

可惜這一切都被生物老師看在眼裡,他不做強人所難的事情,既然沈從意明擺着不願意,他隻好委婉地提出拒絕。

“你可以再看看其他人,你若是挑選好朋友的話,總不能全班就沈從意一人吧?”

麥望安可以退而求其次選擇路将甯,但他朝北面看去,趴在桌子上,俨然不顧及形象的路将甯早就爛在老師們的眼中,以他的成績可不會說服班主任選擇他來做課代表。

就當他遲疑不決時,講台上的老師提出一個看法:“要不我看你就選擇宿純然吧。”

沒想到班主任這樣說的麥望安一愣,扭頭看向新同桌。

宿純然沒有注意到這邊投來的兩道目光,他倚靠在窗台,手裡抱着一本名著,從封皮來看大概是《紅樓夢》,書頁泛着淡淡的幹黃,在頭頂燈光的照映下,有種久經時代浸泡的朦胧感。窗外的灰雲濃一塊兒又淡一塊兒,煙霧似的被冷風吹得向東方飄去,室内室外都在騷動,唯有宿純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光也停留在他身上。

如果可以,宿純然無疑是最佳人選,麥望安一定會立刻答應。他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瞟向讓他猶豫不定的因素。路将甯還在安然不動地睡着,絲毫沒注意到危險将至。

他遲遲不做決定,班主任也不能耽誤旁科老師任課,又因為看得出他的眼神中真的很需要一個同伴,不由分說地指認宿純然。

“宿純然,”站在講台上的他喊道,宿純然便放下書走了過來,“你上學期也沒有主動擔任課代表一職,我看着你的生物成績不錯,以後你和麥望安一起當我的小助理。”

宿純然也沒料到突然被戴上一頂課代表的帽子,茫茫然地看向麥望安。麥望安轉過頭去,與他對視,随之微微一笑,好像在邀請他答應,實際上卻在煎熬地希望他拒絕。

讓麥望安失望了,宿純然答應下來了。

課間十分鐘,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挑選課代表的事情上面。坐回位置上,聽着語文老師懸挂在腰部的小蜜蜂嗡嗡響着,麥望安懷揣心事胡思亂想着,同桌宿純然也不差。

“選課代表的事情是你主動提起的嗎?”

麥望安側側頭,垂眸看着書:“嗯,我覺得一個人任務太重,就想着找人分擔。”

“班主任選的我還是……?”

“啊,這個是班主任挑選的,我随便。”

才怪。

麥望安面不改色地撒着謊。

宿純然了然,小幅度點點頭便噤了聲。

因為課代表一事,整節語文課,麥望安都沒有認真聽講,時常走神的他偶爾會向門口處看。路将甯仍舊是吊兒郎當的,斜靠着牆,轉着支筆,一副漫不經心的浮躁模樣。

他會設想後果,若是路将甯知道班主任把他和宿純然綁在一起,會不會又不理他。

以防結局太過糟糕的他已經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彌補方式,同桌宿純然正在專心緻志地記筆記,壓根沒有發現他眼珠溜溜轉。

中途,語文老師将課文段落的理解下交給同學們互相讨論,麥望安借着同桌讨論的方式,脫離課本,與宿純然東聊西扯起來。

麥望安沒有查别人家戶口的習慣,交朋友的他也從不會注重這些,但他想問的東西涉及到那日所見之事,就不可避免地需要與宿純然聊起家中的事情:“你家就你一個?”

剛要拿起書進入讨論模式的宿純然,聞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筆:“嗯,現在算是的。”

“什麼叫現在算是?”突然間,麥望安大腦靈光一閃,怪自己心切,“我很抱歉啊。”

宿純然笑了笑,可能是在笑麥望安腦袋瓜轉得快:“沒事兒,也不是什麼秘聞,就是當初聽我媽媽說,我有過一個弟弟,因為身體不好夭折了,所以我就成獨生子了。”

麥望安替他感到惋惜:“那很可惜了。”

“你呢?”宿純然見講台上低頭看書的老師沒有動靜,轉而問道,“你是獨生子嗎?”

麥望安大方承認:“嗯,我父母就生下我一個人,他們都去南方打工了,我從小随着阿嫲在這片鎮上生活,已經十多年了。”

“你家就在附近的鎮上嗎?”宿純然問。

“當然,”麥望安在紙上劃出一個簡單又抽象的地圖,“我家就在鎮北,就是這兒。”

雖然抽象又醜陋,但不妨礙宿純然能夠識别,他看着麥望安筆尖圈出的部分,面露驚訝地說:“原來你生活在這兒啊,是不是那裡有一座小山,山上還圈着一片花林?”

麥望安故作疑惑,明知故問:“沒錯,我家就是住在這裡,難道你也住在這裡嗎?”

宿純然搖搖頭:“我阿公住在那裡。”

“哇,那以後你常去你阿公家,我可以去找你玩兒。對了,你阿公家住在哪兒?”

“我阿公就是那片花林的現任主人。”

宿純然說,買下那塊地的人不是他的阿公,而是阿公的父親,外曾祖父過世後,身為獨子的阿公理所當然地繼承了這塊土地。

“那你阿公就不知道那裡不詳?”

麥望安把村民口口相傳那裡出現過妖魔鬼怪之事告訴了他,惹得宿純然忍俊不禁。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怎麼還會相信這個東西?誰還不知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麥望安讪讪一笑:“老一輩多少都有點兒封建迷信,那你祖輩還挺大膽。不過家裡人就沒有阻止過,比如說你阿公的孩子?”

“我阿公就我媽媽一個女兒,阿婆早已過世,媽媽嫁人後就不随他一起生活了,所以隻要阿公開心,我媽媽不會多說什麼。”

作為子女,隻要父母無災無病、健康長壽、笑口常開,那麼他們就很心滿意足了。

“你阿公就是媽媽一個女兒,那你的媽媽多半是要常回去看看的。”麥望安拐彎抹角地打探着,“你媽媽工作不會特别忙嗎?”

“這倒不會,我父母都是大學教師,平時周末都會有時間,阿公腿腳不錯,偶爾也會去市區裡找他們小兩口。兩者不沖突。”

宿純然并不在本地生活,他是學校裡的住宿生,在鎮上學習也是遵從父母的安排。

“大學老師需要很高的學曆吧,你父母都很優秀的。”麥望安的驚訝不是裝的,就是他這個年代,能做成大學教師,也是值得讓他張大嘴巴的事情,何況當時那個年代。

宿純然謙虛道:“同輩裡還有比他們更優秀的,他們的選擇多半出于自身條件。”

麥望安打起精神:“什麼條件?”

宿純然卻笑笑,目光落到課本上,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課本上的花樹:“應該是為了有充足的時間來照顧家中的老人,不僅是我媽媽是獨生女,我爸爸也是家中的獨生子呢,雙方都有老人需要時間來照顧。”

沒有得到稱心如意的回答,麥望安失望地蹙起眉頭,同他專注地看向課本的插畫。

突然,就在語文老師的小蜜蜂隐約有嗡動聲時,他意識到,宿純然的父母雙方都是家中單支獨苗,其上面也沒有枝繁葉茂的現象,就連宿純然也是家中唯一活下的孩子。

驅魇師的家庭必須是單生子嗎?

宿純然弟弟的夭折是受到詛咒了嗎?

兩種疑問如山間驟起的煙霧,聚攏着又流動着,裹挾着冬日的冰涼,氤氲的氣息掩映住事物的真相,遊蛇般萦繞在他的心頭。

麥望安想方設法地再進一步詢問,可惜語文老師的聲音徹底從擴音器傳出,她的聲音很快就打斷同學們的交談。除去她,教室裡再沒有其他人說話,麥望安也閉上嘴巴。

今日這場雨來得及時,趕在全體學生跑操之前來到。

起初下得不大,有風,吹得飄飄灑灑的也隻是一些雪花。而後不久,西面的天空翻湧起一股黑雲,漸漸地,它随着風向被卷到這邊,擠散灰雲,獨占上空,像夏季暴雨欲來的壓迫感,黑雲向地面沉來,到達一定的位置,驟然就落下一場傾盆大雨。

大課間,因為惡劣天氣,學生們無法外出活動,除去走廊上喧嚷的嬉鬧聲,就是教室裡你追我趕的歡聲笑語,那聲音一波要比一波吵,不把樓層掀個天翻地覆誓不罷休。

窗子上的雨滴再也受不了這個班裡的無法無天的吵鬧,歪歪扭扭地朝下滑了出去。

麥望安坐在位子上,他忽略吵鬧,眯着眼看向窗外迷了一層霧霭似的朦胧雨景。眼睛看歸看,可總不過大腦,他撐着頭,筆帽在指尖的撥弄下來回靈活地翻滾,他的腦子一直在想該如何組織恰當的語言告訴路将甯剛才從宿純然這邊了解到的真實情況。

他歎氣,右手一把拍住筆帽,挺直身子的他免不了要因為活動筋骨的舒适而打一個均勻惬意的哈欠。他心不在焉地、慢吞吞地整理着課本,不料收起的書中還有剛才遺留的筆帽,它從書中掉落,又彈跳到地面上。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