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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中(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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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意列出麥望安的條條“罪證”:

從小學起,他就敏感地察覺麥望安對路将甯的态度與旁人不一樣,盡管路将甯再如何冷臉,麥望安也會去找對方。他曾聽見有人這樣評價,說兩人就像從小認識的好朋友,好得像親兄弟一般。他曾問過麥望安認識路将甯的時間,明明與他時間相仿,結果卻全然不同。說實話,他是有點兒嫉妒,但他也勸說自己,麥望安不過是為了那隻貓;

後來,無常入住麥望安的阿嫲家,路将甯與麥望安交往更甚,他可以忽略。因為他也是一個愛貓的小孩兒,麥望安對他和對路将甯差不多,而況路将甯不常來,他就住在阿嫲家的附近,完全可以随時随地去找人;

可升入初中後,有些事情它漸漸地不再與曾經所想的一模一樣,它偏離了軌道。宿純然的加入,七日的集體軍訓,等等後來的零碎瑣事,讓他越發覺得麥望安永遠不會是一個偏愛的人,這樣的人不管你是新來還是後到,他都同等對待,就好像……

好像所有與他交朋友的人都是他的朋友,沒有例外;

他也不會是例外,分班後他看清了。同一樓層,明明兩個教室就隔着一面牆,麥望安來班裡找他的次數屈指可數,好似他學習的地方藏着洪水猛獸,他再一次懷疑兩人的關系。可宿純然喊他留下,他會聽話,自己之前說分班後不要忘記的話,他充耳不聞;

宿純然轉校後,他抱着期望,希望少一個人後,麥望安對他更好。可他忘記了與麥望安又同班,甚至同桌一年的路将甯。在暑假時,麥望安會因為他生氣拒絕後轉頭找到了路将甯,他們會快快樂樂地捉蟬猴兒,而他被母親逼着上那個枯燥輔導班時,麥望安從沒有來找過他。麥望安與路将甯度過了一個暑假,兩人在炎熱的午時也會說笑,而他在那個暑假,隻有愁眉苦臉,隻有汗與淚。

至于還有沒有,沈從意記不清了,他也不想再去痛苦地回憶着從前不舒心的過往。

而麥望安很想做出解釋:“我……”

他有充分的理由去為自己辯解,譬如他在乎路将甯,那是因為路将甯是存在于這個世界中的他自己;他不去一牆之隔的隔壁班裡找沈從意,是因為沈從意與宿純然在一個班級,以當時的情況,他的身份無法坦然表露在宿純然的面前;此外他在假期裡的所作所為,有一部分原因确實是膚淺,他怕耽誤沈從意的輔導,而另一部分則要更深,畢竟他們二人的成績如今大有差距,他自己想的也多,又害怕沈從意的家人會多想,更害怕讓沈從意的母親誤會是他帶壞了她的兒子。

可話到嘴邊,他突然就閉上了嘴。

他知道沈從意的委屈,也怕越描越黑。

他也知道這段友誼中的有些地方,确實是他有所疏漏,一視同仁的事情不是一直存在。

“學校是我媽媽托人找的,環境、教育資源以及設施都不錯,但實話實說我太不喜歡。”沈從意凝視着麥望安的眼,他慢慢地說着,試圖讓麥望安聽得清楚,“我還沒有跟老師說明情況,我媽媽說她會在分流那幾天來學校一趟,到時候或許我就會離開。”

麥望安問:“所以你轉校是因為我?”

“也可以不因為你。”沈從意回答,目光未曾挪移,“當然,也可以是因為你。”

“要是你轉校之後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沈從意斂起藏着情緒的目光,他轉過身去,走前留下輕飄飄的一句:“再說吧。”

他的背影越發模糊,麥望安沒留住他。

“想什麼呢,下節課上物理。”

路将甯的話像一陣風,吹散了記憶中的霧氣,讓麥望安頃刻間蘇醒。眼下,他坐在教室裡,看着擅自離開未知的同學們,聽着走廊上時而傳來的腳步聲,他有點兒恍惚。

今天是學校分流的第四天,依舊如第一天那麼繁忙。各大中等專業學校都來這所初中為自己的學校做宣傳,有心讓孩子學一門技能的家長紛紛挑時間來學校聽課,校領導圍着他們轉來轉去,級部裡有能說上話的老師也會參與其中,整層樓吵鬧得不可開交。

就在今天,麥望安上廁所的時候,見沈從意的母親站在主任的辦公室,帶着身旁的沈從意和老師交流着。他停下來多看了一會兒,這才注意到女人手上雜七雜八的材料。

沈從意真的要轉校了。

從那天沈從意在操場上說出這件事情之後,麥望安就沒有去找過他。得知這個消息的麥望安的心中很亂,他無法清淨,也不知道見面的時候該說些什麼。

說他錯了?可究竟錯在哪裡,又該以什麼理由,亦或是什麼口吻道歉?他不知道。或說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卑微一點兒請求他留下?他未免太矯情,如果沈從意去意已決,他這麼做隻會讓沈從意覺得他耍賴皮,覺得他這人不真誠。

更重要的是,轉校這件事情是他母親決定過的,他與沈從意非親非故,反倒是去幹涉這件事情,隻會讓長輩覺得他太不懂事。

可他真的不願放棄這個朋友,這樣的情況讓他聯想到了之前與沈從意決裂的那次。

他攥着頭發痛苦地想,難道無論何時何地,他與沈從意注定都成為不了好朋友嗎?

“沈從意轉校了。”他心緒低落地說。

因為最近分流的事情,這一周的課程大都是上四缺三,絕大部分的課成為自習。

路将甯大概每晚都會熬夜,來到學校也不見他和從前一樣往外跑,兩耳不聞,隻趴在桌上睡覺,所以沈從意轉校的事情他并不知曉。

“為什麼?”初三,路将甯與麥望安依舊是同桌,“他在體育課上告訴你的嗎?”

與路将甯解釋就意味着要在咀嚼一遍記憶力的痛苦,麥望安敷衍着說:“恙不是連接着我的意識嗎,它沒有告訴過你原因?”

“它忙着宿純然的那件事情呢,而且本體的意識它不能随便窺測。”路将甯毫無形象地張口打了一個哈欠,“這雖然算作一個虛拟的世界,可恙不是虛拟的系統。”

麥望安心不在焉地聽着他的講述。

“所以能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麥望安沉默地深吸一口氣,把他與沈從意之間發生的事情挑三揀四地說清楚。

音尾便是長久的沉默,周圍同學們的歡呼喧嚣聲在他們中間格外的刺耳。出乎意料的,與路将甯說完這一切的麥望安竟覺得有些輕松,不但如此,他反而還有些委屈了。

他了解的路将甯是絕對不會因為别人的遭遇而說安慰話的人,他不奢望這個嘴臭能說暖心話,隻求路将甯别說一些難聽的話。哪知路将甯竟破了例。

“其實每個人在看見一個與自己模樣相同而性格迥異的人都會忍不住去靠近、探索,就算再讨厭,在好奇心驅使下也會一探究竟。如果沈從意也發現一個自己,或許也會這樣。”

“可他不知道真相,他好像在怪我。”

“那就讓他怪,”路将甯難得伸出手拍了拍麥望安橫放在桌上的胳膊,“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你繼續把他當朋友就好。”

“他要是不願意跟我做朋友怎麼辦?”

路将甯抽回手,他喉嚨微動,想說的話全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你管他呢。你想和他做朋友是存在于你心中的想法,你又沒犯法,你想你就去做,你不要管他,也不要管所有人。收起你那不必要的多愁善感。”

他說得有理,但好像有點兒死皮賴臉的意思。麥望安也在安靜地沉思。

“他其實挺珍惜你的。”最後,路将甯突然來了一句,他沒說完就趴了下去,“你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你該去叫老師了。”

物理課代表這個職務,麥望安是沒想過擔任的,雖說他理科成績還算不錯,但初二懶散一年,他享受着自由,就越來越不想每天記着課表,好準時去喊老師上課。

尤其是三年級的物理老師特别兇,被曆年的學長成為刹婆,稍有不滿就喜歡冷臉嘲諷,句句戳中學生的傷疤,嘴毒的路将甯也自愧弗如。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班裡沒有人願意擔當這門科目的課代表,而成績靠前的學生都有着各自的職務,唯獨麥望安頭頂空空,于是班主任就把這職務強制性地冠在他頭上。

更糟糕的是,物理課代表實在是選不出第二個,班主任覺得他獨自能勝任,且分流之後就會并班,到時候也就湊出兩個人了。

所以,現在能喊物理老師上課的人隻有麥望安一棵獨苗,他不去便沒有人再會去。

一臉憔容的他甩了甩頭,緩緩地站起。

突然間,麥望安看向趴在桌上繼續睡覺的路将甯。他在想,他真的了解沈從意嗎?

幾天後,分流正式結束,每個班裡也就還餘下十幾位學生,學校為了保證把每個班級湊夠人數,好讓老師每日少費口舌,便按照曆年來的規矩,将四個班合并為兩個班。

合班時麥望安正在辦公室,等他回去時看見多出來的陌生人,還以為進錯了班,退回去看了眼班牌,的的确确是他所在的班。直到門口的同學跟他說:“合并了。”

恍然大悟的他找到了自己的原位,就要坐下去時又突然站起來,他轉身朝後看去。

再也看不見沈從意的身影了。

若是他在的話,三班與四班合并,兩人就能重回初一時那樣,繼續做同班同學了。

他失望地坐回了位置。這一坐,就又是一個學期,又迎來了一個期待已久的寒假。

——

從沒放寒假開始,麥望安就想着見一面許久未見的沈從意,雖不知道該如何梳理嘴裡的話,但總歸見要比不見強。所以寒假剛開啟不久,他約莫着沈從意的母親不在,就迫不及待出門,打算去沈阿婆家找沈從意。

可腳還沒邁出屋門,從東屋裡拿着芹菜的阿嫲就喊住他,好奇地問他要去幹什麼。

“我去找沈從意。”

“小意沒回來吧?”

麥望安一怔:“他不回來他去哪兒?”

“他不是被他媽弄去市裡上學了嗎,他媽在那邊買了一套什麼房,就在那兒呢。”

原來,從沈從意去市内上學後,沈從意的母親為了方便照顧兒子學習,特意在學校附近買下一套學區房。沈從意不住校,他辦理了走讀,每天上下學都回家吃飯睡覺。整個學期,他一次也沒有回到鎮裡,這還是阿嫲聽着沈從意的阿婆抱怨的,老人埋怨女兒接着孩子去市裡享清福,也不管她這個親娘了,凡是碰着人就與别人唠叨沈從意的娘。

“國慶、中秋什麼的,也沒回來?”

“誰知道呢,”阿嫲歎氣,臉上全是對同為老婆子的阿婆的憐憫,“他外婆說是沒回來看過她,滿肚子的抱怨,看着可憐。”

麥望安倒是心無波瀾,他滿腦子都是在想,這寒假還有沒有機會見到沈從意一面。

不過眼下,他決定放棄尋找,将時間後調,打算過了年再去看看。

畢竟沈從意的外婆就住在這兒,大年初二走姥姥是必需的。

眼看沒有事情可幹,他便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把無常的情況跟路将甯再複述一遍。

前幾日即便有冷風,卻有太陽,室外的溫度也不低,這幾日天氣就像那吃不着糖果的孩童,臉色說變就變,好好的紅日被成團成塊的烏雲遮蔽,溫度猛地降低,過去幾天的夜裡還飄了一場大雪,早上起來村裡的瓦房頂部全白了,銀裝素裹,地面更是堆積着軟厚的一層雪花,無常便在裡面上蹦下跳。大概也就是這幾跳,小家夥就生病了。

路将甯說是因為阿嫲養得太好,把無常給養刁了,平時抗凍的身子在爐子旁邊漸漸老化,溫度一降,乍暖乍寒,肯定要生病。不過吉貓自有天相,很快它就病好了。

“你寒假還上輔導班嗎?”麥望安看着鏡頭那邊正全神貫注,似乎在打遊戲的路将甯,擔憂道,“你能不能好好學啊,你這個成績想上一所普通高中都是難于上青天。”

以路将甯的成績,平時在班墊底,盡管英語不錯,可班主任還是建議他走中專。同學們也以為路将甯會聽從老師的意見,趁年輕去學習一門喜歡的技能,若是還想繼續升學的話,在中專裡面完全有機會學習文化科目,對于路将甯這樣的學生是個不二之選。

可路将甯沒有走,他還是留在班裡。正所謂學習是自己的事情,他既然留下,那麼就有班主任就以為他有一顆上進心,結果卻還是那樣,他的成績沒見比之前好哪兒去。

人各有命,從此班主任便不再管他。

路将甯掃他一眼:“好,我好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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