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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高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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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望安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明白路将甯那般表情的含義,可他知道路将甯一定是生氣了,他看得準沒錯。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不喜歡他嗎?

一時間,麥望安有些不知所措的狼狽。

主任寬厚的手覆蓋在他的肩頭,麥望安終于肯擡頭與之對視。他可以明顯地察覺到主任眼中的歉疚,但更多的是對晚輩意氣用事的責備,以及對這種事情發生後的無奈。

“以後遇見被質疑的事情,你就心平氣和地跟别人解釋,不要試圖提高嗓音去壓制别人,這樣隻會顯得你自己心虛。”級部主任心平氣和地說,“以後千萬别這樣了,得虧樓道裡現在都這幾個人,要不然被人看見多影響名聲啊,還有你看你把人給吓的。”

回想起路将甯方才震驚的反應,麥望安心裡難免不是滋味,他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就這樣,事情也便到此為止。主任為維護學生的尊嚴,不讓班主任重提此事,而是讓她選擇忘記這段經曆,楊延年同樣也是。

主任催促學生回班自習時,麥望安第一次跟領導提要求,想要在窗邊冷靜冷靜。他的這個要求沒有被主任駁回,相反,主任看似很擔心他的精神狀況,容許他留在這裡。

麥望安站在無一人的走廊上,面對着窗外的高樓綠樹,烈日涼陰,獨自一人發呆。

突然,安靜的空間響起瓶子掉落的聲。

循着聲音,麥望安扭頭看去,隻一眼就撞見十三班門口處,坐在位置上的路将甯。

路将甯的位置不知何時被調換到門口。

兩人相隔的距離有些遙遠,麥望安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态,但他能明顯地覺察到,路将甯看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見不到一絲波紋,像一泓靜谧而又深不見底的黑潭,裡面包羅萬象,甚至承載着被壓抑住的瘋狂。

麥望安幾乎是灰溜溜地回到了班級。

——

而另一邊,被麥望安盯着的路将甯是在人走後才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瓶子。

他看着掌心裡被摔得産生裂紋的東西,沒有絲毫的猶豫,在衆目睽睽下起身,徑直走到垃圾桶旁,掀起蓋子把瓶子丢進去,一氣呵成。

衆人間小聲私語,路将甯轉身,發現是自班班主任正站在門口,目光未曾移開他。

他被班主任喊去走廊,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午自習間随意走動而受批評,沒人會猜想他剛剛在外頭經曆過令人吃驚的一幕。

班主任從主任口中了解事情的經過後便從辦公室急匆匆地回到班級,見到心無波瀾的路将甯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為學生的思想做工作,言語之中無不流露着擔心。

從站在走廊的那刻起,路将甯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十五班的門前,班主任的詢問他都有合适的作答,但其中難免最不缺敷衍。

“老師,我真的沒有任何心理創傷,你也沒必要擔心我出事兒。”路将甯打斷班主任小心翼翼地輸出,反過來安慰他,“我知道你們不願意看到學生互相打架的事情,我也沒有這個打算,您不會被主任談話的。”

班主任表面笑呵呵,内心指不定烏雲蔽空下起了雨:“主要是看你一直闆着臉。”

“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會生氣的吧?”

的确如此,班主任微微颔首表示贊同。

“我真的沒有事情,對我做出這種行為的那個人我也認識,我們曾經是同學,所以有時間我會去跟他正常溝通一下。”路将甯說這段話的時候表情正常,“我回班了。”

多說無用,既如此,并不了解當時局面的班主任決定放手,不再幹涉學生的私事。

“好,有什麼問題記得再來找老師。”

路将甯面無表情地回複道:“嗯。”

——

麥望安回到班裡坐下後,楊延年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他對此深表理解。若是楊延年當着他的面去親一個女生,他的反應大概不會比楊延年冷靜,他怕是要恐懼一輩子。

好在煎熬也不過持續下午首節課,第二節數學課上,班主任提出更換位置的要求。

她大概也怕給楊延年留下不好的陰影。

所以麥望安在座次還沒有安排出時,主動尋到辦公室,要求班主任将他調到後面。

最初班主任并不願意聽從他的安排,作為班内中考第一名,麥望安無疑是棵學習上的好苗子,而好苗子就得用心栽培。教室寬大,能被安排在後方的同學,多半都是成績較為落後的學生,班主任的初衷是把楊延年和麥望安分向兩邊,盡量能避免臨近即可。

但麥望安心意已決,且今天剛經曆這檔子事,她怕刺激着麥望安,就勉強答應了。

班主任掙紮:“确定你能看得清嗎?”

雖然他的視力有下降的趨勢,麥望安還是編了一個謊:“能,我也可以配眼鏡。”

班主任蹙眉,最終不情不願地重調了。

晚飯期間,麥望安既沒有去十三班找路将甯,路将甯也沒有來十五班找麥望安,兩人就像約定好一樣,誰也沒有出現在誰的面前。麥望安的新同桌是個不錯的男生,臨吃飯前多嘴問了他一句,他便把自己的飯卡遞了過去,麻煩新同桌給捎回來一個漢堡包。

二十分鐘後,漢堡包沒到手,楊延年倒是出現在教室門口。

她拎着一小包東西,精準地鎖定目标,徑直朝麥望安的位置走去。

她把手裡的東西放在麥望安桌上:“我去找路将甯來着,東西都是他讓我給的。”

不需要伸手去确認,裸露在包裝外的一截長杆就可以證明這是一串糖葫蘆,由此麥望安也可以确定路将甯的晚飯是外賣,這個包裝裡面的東西是路将甯點的另一份外賣。

楊延年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他也沒有去吃晚飯,課上點的,課下就去拿了。”

麥望安打開看了一眼,除了糖葫蘆,主餐就是一個漢堡和一杯牛奶,他把糖葫蘆遞給楊延年,楊延年不收,他就一分為二,掰開送出去一段:“他為什麼給我點外賣?”

楊延年心安理得地收下:“……你不去找他吃飯,他肯定以為你不去吃飯了呗。”

還挂念着中午的事情的麥望安沒有再與楊延年繼續交流下去,而是端起食物,試圖與她分享,被她拒絕後他也沒有當着她的面享用,隻是把食物放在桌洞,防止被發現。

他好心提醒道:“教室不讓吃東西。”

“不是的,是不允許吃飯,但是零食水果之類的完全可以吃,糖葫蘆你放心吃,要不然晚自習過後就化成黏黏的漿汁了。”楊延年糾正他,突然又想起什麼,立馬将心中所想告知,“路将甯讓你晚上等着他。你也不要有過多的擔心,我和他說了,他沒有太生氣的樣子,你跟你好好交流就好了,畢竟當時那個情況,情有可原嘛……至于我,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現,我會把它忘記的。”

麥望安笑不出:“那我謝謝你了……”

晚自習前二十分鐘,麥望安拿到新同桌買來的漢堡與路将甯給的外賣中的牛奶,隻身一人來到天台的角落。他望向學校北門外的公路,那裡的車輛來來往往,汽車的鳴笛聲聽得震耳欲聾,可這如何都掩蓋不了今日發生的,盤旋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事情。

他就着溫熱的牛奶,迅速吃完了晚餐。

晚自習共有四節課,前兩節課有任課老師教學,後兩節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習。

整晚,麥望安都是在失神中度過的,他看似在認真聽講,實則早已雲遊海外不知所向。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最後一節課結束。

——

楊延年的位置未曾調換,還在窗邊,她故意繞道從後面經過,路過麥望安的時候又強調一遍:回宿舍時不要忘記等待路将甯。

學生對放學的熱情永遠比得上上學,沒一會兒的工夫,教室裡隻剩麥望安一個人。

他從桌洞裡拿出未吃的漢堡,把它裝在書包裡,背上身,走到教室門口處,确保教室内所有窗子全部關閉,才肯關上燈鎖門。

走廊裡依舊熱鬧。有的班級亮着燈,學生還沒完全走光,麥望安站在原地向路将甯的班級望去,十三班的教室還亮着燈,至于裡面還有多少人,他看不見,也數不清。

他沿着左側朝目的地走去,十三班的内部還未來得及看清,就發現坐在門口的路将甯正抱着胸端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視地凝望着他。

這架勢,好像路将甯在專門等他前來。

麥望安不自覺地下咽一口唾沫,挺直腰闆讓自己看得有氣勢些,徑直向門口走去。

路将甯平視的視線随着麥望安的靠近逐漸變成了仰視,可他視如不見,鉗口不言。

麥望安被他盯得發怵,擡手敲敲班門。

“……還有十分鐘就不讓進宿舍了。”

路将甯收斂視線,從位置上站起,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等等我,我去趟廁所。”

“嗯。”畢竟人有三急,麥望安理解。

應了路将甯的要求,麥望安替他把十三班的門窗鎖好,把鑰匙放在門框上。他環顧四周,走廊上的腳步聲越發稀疏,還亮着的教室僅一間,沒多時,忽而也跟着滅了。從裡面走出的人不是學生,那是十七班的班主任,一個秃頂老頭,也是當日的值班教師。

“同學,怎麼還不趕緊回去休息?”

麥望安如實回答:“朋友在上廁所。”

“哦,”老師強調道,“那我就先把走廊上的燈關掉了,那邊樓梯的燈,麻煩你們在經過的時候手動關一下。記得别逗留。”

麥望安點點頭:“好。”

老師走後,走廊的燈瞬間就滅了。

望向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麥望安有種視覺被剝奪的冰冷感,他向後退去,挪步到樓梯口,等到光線普照全身,才找回溫度。

細細數來,路将甯已經離開些時候。

就在麥望安準備過去喊人,墨色淤積的走廊對面,一個模糊的黑影正勻速朝他走來。

看着不緊不慢的來人,等待許久的麥望安忍不住猜想這是路将甯給他的報複,于是抱怨道:“你難道掉坑裡去了?這麼慢。”

對于這種類似于調侃的話而言,路将甯沒有像往常那樣以毒舌反駁,而是用冷□□處理,置之不理。他面無表情地走過麥望安的身邊,眼睛輕飄飄一瞥,好像看見的東西不叫朋友,而是一粒無關緊要的塵埃而已。

他的肩膀擦過麥望安的肩膀,麥望安以為他會停下,殊不知他的腳步聲沒有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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