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孤有一計,可救你出險境。”
淩雲木有些驚訝的看向太子:“當真?”
“不過你需要答應與孤的合作。”
淩雲木點點頭,聲音微微大了些許,可是仍舊顯得虛弱:“那是自然。”
倘若有人救她出困,她自是要報恩。
“隻是不知道是什麼辦法?”
太子神秘一笑:“這你就不必知曉了,孤自有主張。”
淩雲木:“殿下要在下做什麼?”
太子完全傾身靠近,護在她耳邊輕聲道:“孤要你去往崖州……為孤造兵器,孤自會派能工巧匠前去協助,記得甯精勿濫。”
這容不得她拒絕,她隻好點頭答應。
後來相處日久,二人信任逐漸建立,她才不經意間發現東宮的這位太子殿下竟是個女兒身,而太子瞞過天下所有人在京都西市開了一間兵器坊,她為她造的兵器在此地以高價出售,淩雲木也因此獲得相當的利潤,而這些利潤又促使她在崖州的發展日益迅猛,猶如旭日東升。
當然,太子得到的隻會更多。
至于她要這筆錢來做什麼,她從來沒有和她提過,隻是有一次她無意意間提到四個字:居安思危。
這四個字足以令人遐想連篇。
“淩姑娘想什麼那般出神?”陸舒客在她跟前揮了揮手,注意着她的臉上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流露,想要力圖尋到些端倪來。
雖然淩雲木表面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陸舒客在混迹朝堂多年練就的細緻入微的識人本領可是騙不了他。
看她這模樣,莫非是想到了什麼不成?
淩雲木雖然有些擔心太子的狀況,可是又不能問,免得惹是生非。
她揉了揉眉心,選了個輕松點的話題:“莫要這般生分,喊我九蘭便是。”
這話一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或許隻是有些累,畢竟已經那麼晚了。”淩雲木擡頭看向滿天星光,陸舒客也随之擡頭望向半圓輪廓的月光。
“淩姑娘是本地人嗎?”
聽着他對她的稱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是打心底裡愛慕他的,這人就那麼想和她劃清界限?
她看上的人,一定要搞到手。
隻是這個人有些棘手,不過沒關系,他會把他的刺一個一個的拔掉。
淩雲木聳聳肩:“哪裡人都無所謂,反正現在在崖州定居。”
“不打算換個地方生活?”陸舒客裝作無意間提起,看她的反應。
淩雲木:“這兒現在發展越來越好,我走幹什麼?”
廢話,她當然不想在這兒待着,就算此地經濟發展蒸蒸日上,可到底地方小,平日裡一點芝麻大的小事便足以鬧得滿城風雨,閑言碎語便是這座小城打發時間最有用的錦囊妙計。
東邊兒一家婦人襪子上破了個洞,傳到西邊兒就成了野男人偷婦人的襪子,戳出一個洞。
襪子破洞不破洞倒不是最緊要的,要緊的是這裡思想閉塞,她剛到這兒來的時候碰見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在哭,不忍心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他,誰知當天晚上這孩子的一家人便拿着鐮刀舉着火把要割下她脖子。
聽别人說她才知道,在崖州這昌仕縣,男人是不能被女人摸腦袋的,否則會倒黴運的。
又過了兩三年,她完全掌權之後,好心的把縣裡面所有男人的頭發都割下一半送給秃頂的男人。
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很多,雖然如今已經比七八年前好上太多,可是在她看來也不過是稍微好轉而已。
賣女兒去生孩子的,仍不在少數,好像在那些人的眼中,女人隻有肚子。
不管品行學識如何,隻要能生,便是好女人。
她對這種行為深感無力,每年因此難産而死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她不禁想起了她姐姐,如果不是因為懷孕,她姐姐就不會死。
如果男人們沒有規定男人為天,她的男性弟弟也不會死。
可是這種賣女的行為屢禁不止,甚至出現了某種“暗門”故意做這樣的行當。
這種地方和她幾年前構想的簡直是天差地别,她怎麼可能願意留在這兒,若不是與太子殿下合作造兵械,選定此地,她才不會到這裡來。
而且……她的心願是遊走江湖,遍覽天下,廣納好友。
可不是在一個地方活到老。
陸舒客淡淡點頭,轉眸看她,烏亮的眼珠閃爍着莫名的星光:“沒什麼,隻是覺得你應該不喜歡這種地方。”
淩雲木擡眸對上他的視線,翻了個白眼兒,又将頭扭轉回來,極好的遮掩住眼眸中一閃而過一道寂寥。
她的聲音一如尋常清麗,隻是帶了些寒冬暖閣的悶意,或許是倦了也說不準:“少自作多情了,說的有多了解我似的。”
陸舒客笑了笑,隻是短促無聲的輕笑,再加上他有意遮掩,故而淩雲木并沒有聽到:“這麼大的地方,你打算去哪兒尋她?”
“随緣呗。”淩雲木不置可否。
許是二人真有緣分,話音剛落,淩雲木與陸舒客巧合走到距離扶桑客棧不遠處,這時浮光與江一秋正是剛剛出門。
隻是浮光的狀态有些許……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