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局後面的小停車場裡,克萊爾在正午的陽光下踱步時,利維的臨别之言在她腦海中回響。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離開。
她需要留下來幫助證明迪倫的清白,确保他不會因沒有犯下的罪行而被定罪,她絕不會坐視不管,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兄弟入獄。
不要再這樣了。
門開了,迪倫走了出來,後面跟着一個松松垮垮的中年警察。天哪,這種情況在她成長的過程中發生了多少次?多少次她被當地警察局護送出來,卻發現迪倫在等她?
太多了,太多了。畢竟,她曾經是個喜歡闖禍的孩子。
迪倫一定讀出了她的心思,當他注意到她時,他說:“就像從前一樣,是嗎?”
“不好笑。”她跟在他身邊走,意識到警察緊跟在他們身後。“來吧,我開車送你回家。”
迪倫搖了搖頭:“我不回家。”
“你要去哪裡?”
“去醫院。”
“什麼?”她停了下來,抓住他的胳膊。“你受傷了嗎?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放松,”他一邊說,一邊把她的手指從他身上剝下來。“他們沒有拿出橡膠軟管,我要提交一個 DNA 樣本。”
“自願的嗎?
他的目光掃過站在一輛警車旁不遠處的警察,“有點像。”
雖然她不确定提交樣本是否符合他的最佳利益,但她還是忍住了,“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謝謝。”
好的,他顯然還是不想讓她在身邊,太糟糕了,“聽着,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會幫你。”
他皺着眉頭說:“我不喜歡它。”
“太難了,你到底在想什麼?把 DNA 交給他們已經夠糟糕的了,但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然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就給了他們一份聲明。”
“我不需要律師,我沒有做。”
“我知道,”她說,但他的眼神和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知道她相信他後,他并沒有明顯的放松,“那當地的公設辯護人呢?”
他走開了,他邁着大步,迫使她加快腳步跟上,“他們提出給他打電話,但我拒絕了。”
“别擔心,如果他們堅持繼續進行這種虛假調查,我們會聘請最好的辯護律師——”
“不。”
“什麼?為什麼不呢?”
他停了下來,皺着眉頭看着她,“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也沒有理由讓你參與進來。或者讓你留下來。”
克萊爾瞥了警察一眼,他直視前方的樣子并沒有騙到她,她知道他在聽他們說的每一個字。
她壓低聲音說:“我不會離開你的。”
“好久不見,克萊爾。”迪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你也不用再為我操心了。”
“你是我的兄弟,”她哽咽着說,“我愛你。”
她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一些東西,看起來像是悔恨,或者悲傷。不管是什麼,都告訴她,迪倫并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不受她的話的影響。
“你不應該,”他簡單地說,微風吹拂着他的頭發,“你需要回到你的生活中,忘記我。”
他爬進警車的後座,警察關上車門,坐到駕駛座上,然後開車離開。
克萊爾慢慢地穿過停車場走向她的車,她爬進車裡,發動汽車,駛入街道。她行駛了三個街區,然後不得不靠邊停車。她用顫抖的手緊握方向盤,努力忍住眼淚。
她擦了擦眼淚,她将幫助證明迪倫的清白,因為,該死的,他是無辜的。
克萊爾不得不相信,如果她不相信,如果她的哥哥真的是冷血殺手,她隻能怪自己。
糟糕的是,他無法将她從腦海中抹去,但一個男人在兩天後仍然能嘗到女人的味道時,就陷入了深深的麻煩之中。兩天,兩個漫長而不安的夜晚。
星期天早上,利維在拐角處慢跑進入主街,路上車輛稀少,隻有少數早起的人去教堂或吃早餐。清新的空氣和身體的鍛煉讓他頭腦清醒,周圍山巒的秋色和腳步聲讓他感到熟悉而安心。
上帝知道他現在需要一些熟悉感,他直到淩晨1點才離開警察局,隻是為了在廚房的桌子上再花兩個小時整理筆記和香農謀殺現場收集到的可憐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