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緊了後槽牙,她對挑戰他真是情有獨鐘,“我……對你很好奇。”
她笑了起來,“對,你想知道是什麼讓我成為今天的我,是吧?”
“我想幫助你,克萊爾。”他輕聲說道,并意識到他是認真的,他确實想更多地了解她,想搞清楚她。但隻是因為她是個該死的謎,他向自己保證。
一個他完全打算解決的問題。
他直視她的眼睛,希望她相信他,相信他,“跟我談談,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願意支持沃德。為什麼你對一個冷血殺害你繼父的人如此忠誠?”
克萊爾的喉嚨發緊,嘴巴發幹。她從桌子上抓起蘇打水,打開瓶蓋,大口喝下冰冷的液體。這并不能緩解多少幹渴,但給了她時間整理思緒。
她能感覺到利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強烈,探究。好像隻要他足夠努力,等待足夠長的時間,他就能突破她的防線,看到她所有的秘密。
“你做了什麼?調查我哥哥的過去嗎?”
利維把空閑的手伸進口袋裡,“沃德剛搬來這裡時,我對他做了背景調查。”
“你會對你的所有新居民進行背景調查嗎?”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過,像你這樣的人可能确實會這麼做。”
他眯起了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正直的人。”
“你讓我聽起來好像正直有什麼問題似的,我調查沃德的背景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不是為了平息自己的好奇心,我這樣做是因為他申請從我朋友那裡租房。”
“這位朋友讓你來調查我哥哥嗎?”
“她沒必要——”
“換句話說,不。”
他皺着眉頭說:“令人驚訝的是,那些背景不太光彩的人并不總是到處宣揚這個事實。再說,這是朋友該做的。他們互相照顧,他們不會等着别人來求助。”
她不會知道的,她沒有朋友,“這個‘朋友’是誰?”
他猶豫了一下,“妮娜·卡爾森,她為她的祖父母經營着快餐店。”
她揚起了眉毛,“所以她允許迪倫從她那裡租房?我敢打賭那會煎焦你的培根。”
“我并不高興一個被定罪的殺人犯住在一個有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的樓上,”他承認,“也不高興他和我的妹妹交上了朋友。”
“迪倫永遠不會傷害——”
“他殺了一個人。”
“你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她說道,聲音顫抖着。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哦,他很棒。當他用他那迷人的眼睛看着她,用溫柔、哄騙的語氣和她說話時,她想信任他,相信他。
天啊,但她太可悲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任何事情?你隻會歪曲我說的話,以适應你自己的需要。”
他的眼睛閃了一下,但他的聲音仍然沒有受到影響,他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想幫助你的兄弟,這是可以理解的,值得稱贊,但忠誠是有限度的——”
“不站在我的立場上,它不會。”
“你能為沃德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說服他坦白,如果他真的殺了香農,如果事情失控或超出他的控制範圍,陪審團會考慮這一點的。”他的聲音平靜、低沉、舒緩,這讓她想揪自己的頭發。或者更好的是,揪他的頭發,一縷縷短而黑的頭發。
“你真是個警察,不是嗎?”她可以忽略他對她的最壞想法,認為她來是為了說服他減輕對迪倫的懲罰。
她無法忽視的是,他試圖讓她短暫地認為,他可能會有所不同,也許她可以信任他。
肌肉在他的下巴上跳動,“我想幫助你。”
“你想幫助自己。”
“我不想看到你在這件事上搞砸了,如果你的兄弟很危險——”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她雙手一攤,說道,“我了解我哥哥,好嗎?他沒有殺那個女人,他并不危險。”
“他坐過牢,”他平淡地說,“因為謀殺。”
仿佛她需要提醒她這一點,“他被判定犯有過失殺人罪,而且有減輕罪責的情況。”
“迪倫不是故意殺格倫的。”
“格倫?那是你的繼父嗎?”
“格倫是我媽媽嫁的混蛋,沒錯。”她把手指蜷在掌心裡,短指甲嵌進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