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搓了搓下巴,“我明白你為什麼認為你哥哥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
“算了,”她空洞地說,“很明顯你不相信我。”
“我沒這麼說。”
“你不必這樣做,我能從你的臉上看出來。”
“該死的,克萊爾,我——”
“爸爸……”艾瑪在樓上大聲抱怨道,“你在哪兒?”
“你最好走吧,”克萊爾說,很高興有人打斷她。
“我來了,艾瑪,”他喊道,然後用他強烈的目光把克萊爾釘在原地,“我不會花太長時間,等我做完,我們就可以結束這個讨論了。”
他沒有動。她不知道他在等什麼,所以她點了點頭。然後,當她聽到他爬樓梯的聲音時,她抓起錢包,拼命地跑了。
利維設法在最短的時間内完成了每晚把艾瑪哄上床睡覺的例行程序——包括禱告和親吻——這似乎是在把克萊爾留在廚房後短短幾秒鐘的事,他就飛奔着跑下了樓梯。
利維搖了搖頭,走下樓梯。艾瑪在祈禱中提到了克萊爾。他希望艾瑪不要抱有克萊爾能成為他們生活一部分的絲毫希望。
克萊爾仍然對他有所保留,但他計劃今晚從她那裡得到真相。他把圍裙甩到頭上,揉成一團,扔到角落裡。他理了理頭發,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廚房。
空蕩蕩的廚房。
他不停地用拳頭捶打自己的大腿,該死,他應該把她铐在冰箱上的。
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擰開蓋子,重重地坐在廚房的桌子上。他伸手從櫃台上拿了兩塊餅幹。巧克力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融化,他向後靠去,又拿了兩塊。
他不應該對她的離開感到驚訝,很明顯,她不想讓他再問太多關于沃德殺死她繼父的那個晚上的問題。
但是為什麼呢?他一邊想,一邊用手擦了擦牛仔褲,喝了一口啤酒,沖走了餅幹的甜味。是因為她說的是實話,談論起來仍然很痛苦嗎?還是因為她撒了謊?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對警察的明顯敵意就解釋得通了。他同情克萊爾曾經是個孩子,同情她所經曆的一切。他隻能想象她的繼父對她做了什麼。是什麼促使她的哥哥為了救她而殺死了另一個男人。
利維并不愚蠢,他知道有些警察濫用權力,而沉默的守則保護了他們,佩戴徽章并不自動使某人值得尊敬或值得信賴。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向後靠在椅子上,把重心放在椅子的後腿上。這有什麼區别嗎?到目前為止,證據都指向她哥哥犯下了另一起謀殺案。無論沃德是否為了保護克萊爾而殺死了他的繼父,都不應該影響現在。
但這并沒有阻止利維想要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阻止克萊爾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他左右轉動頭部,聳了聳肩。他懷疑這永遠不會發生。克萊爾顯然不會主動提供信息,他也不會再花時間試圖從她那裡套出話來。除非以專業身份,否則他不會再花時間與她在一起了。
那麼如果他想要她呢?這隻是欲望,他漫不經心地想,他可以與自己對她的身體反應作鬥争。
驗屍官的報告應該會在明天,最遲在星期二準備好。雖然至少一個月後他才能拿到 DNA 報告,但他希望自己能在接下來的兩周内有足夠的證據進行逮捕,逮捕一個殺人犯,讓克萊爾回到屬于她的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