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充實感消失,手僵在原來的姿勢。
“有話要說嗎?”岑蕪餘抽出手機遞給江欲眠。
「沒有。」
屏幕出現兩個字後又被一一删除。
「怎麼想起來這裡擺攤?」
“啊,唐錦意,就是那位,我們團隊的制片人,”江欲眠順着岑蕪餘的視線看過去,女人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雙手環胸,頭發齊肩,眉形、妝容堪稱嚴謹。
岑蕪餘湊近江欲眠耳邊:“她女朋友把她甩了,一起買的玩偶都不要了,全寄來這,她房間堆滿了,所以——”
「她也不要了?」
“唉,感情這事,”岑蕪餘勾起的唇角夾着幾分漫不經心:“相互的,一個人要一個人不要就是執,兩個人都要才是緣。”
“隻要有一個人不要,緣就不是緣,是鎖魂的尖刺,即便用時間來搓磨,磨掉刺,心也長出厚厚層繭,再難進人了。”岑蕪餘眼神飄飄忽忽落在唐錦意身上:“不要是好事,她女朋友訂婚了,訂婚對象不是她,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江欲眠啞然,近兩年聽到訂婚的消息比以往二十來年都要多。
她應該,結婚了吧。
一夥人站在岑蕪餘的攤前,上下打量着江欲眠。
岑蕪餘:“要來套圈嗎?我們還沒弄好,您得稍等一會,五塊錢十個圈,獎品是......”
江欲眠扯住岑蕪餘的衣角。
“怎麼了?”岑蕪餘垂眸。
“是她啊!”
“給她介紹了好幾個都不行,條件比她好多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長得也不怎麼樣啊,挺醜。”
“是吧。”
...
岑蕪餘蹙眉目光在江欲眠和那夥人間遊離。
“她們認識你嗎?”岑蕪餘問。
江欲眠搖頭,眼神淡淡。
那夥人似乎就是為了說那麼幾句話,轉身欲走。
“哎!你們。”岑蕪餘準備叫住她們問問清楚。
江欲眠拉住她,往她手裡遞了個玩偶,越理越來勁。
結婚了還不放過她。
“她們嘀嘀咕咕說誰呢?”
「誰知道呢?虛構的哪個人物吧。」
「不用理會。」
半個小時的功夫,她們的攤子支起來,墫鴻街也熱鬧起來。
“哎呦!就差一點。”
“再來十個圈!”
“這次肯定能套中。”
...
“唐錦意人呢?”
“和史流螢去河邊了。”
江欲眠坐在凳子上雙手撐着臉,瞧着熱鬧景象,來套玩偶的小朋友居多,有家長陪着的,也有自己來的。
皺皺巴巴的五塊一點點展開放入岑蕪餘手中,她呼喚薛凜澄:“來十個圈。”
“你的十個圈,拿好喔,第一排的比較好套。”岑蕪餘把圈遞給小朋友笑容滿滿。
她穿着淡橙色小褂,胸前背着一個水壺,劉海貼着腦門,十個圈要她雙手拿才拿得下。
“要不要我幫你?”岑蕪餘伸手眉眼彎彎。
“嗯。”小朋友點頭,費勁分出六七個來給岑蕪餘。
第一個顫顫巍巍被丢出。
“哎呦,差一點,再使點勁。”岑蕪餘鼓勵。
“嗯!”小朋友重重點頭,吸溜了一下鼻子甩出圈。
轉眼功夫手裡隻剩下一個圈,還沒能套中一個。
岑蕪餘:“集中注意力,你可以的。”
“哎呀。”岑蕪餘惋惜,最後一個圈隻碰到了玩偶一點點。
“還要不要玩呀?”薛凜澄問。
小朋友一言不發悶頭向前跑,拿起最後一個圈碰到的玩偶轉身就跑。
“哎!小朋友。”薛凜澄叫她:“這小孩怎麼回事。”
她正想去追,岑蕪餘攔住她:“算了,她隻是想要個玩偶而已。”
薛凜澄:“但咱們本來就不是在賺錢啊,這一個玩偶——”
“不要的東西能給她帶來點快樂,不也挺好嗎?”岑蕪餘拉了下薛凜澄:“來,下一個,要五塊還是十塊的?”
江欲眠擡眸,夜色漸起燈光潦草打在她們臉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岑蕪餘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