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林垣聽見了沈锏心裡所想,一定會覺得很荒謬。
五月多都熱起來了,不穿短袖難不成穿棉衣?
“頭發沒幹。”沈锏移開目光,手指撚着指腹,沒有再看。
“哦。”林垣不再評論了,哪知道沈锏的心思在心底拐了上百道彎。
他隻直立起身子,拿着毛巾努力擦着頭發。
林垣頭發不長,又是極容易幹的。擦了好一會,那些頭發就開始幹燥炸毛。幾簇幾簇地蓬在頭頂,在燈光下好像給腦袋描了一層黃邊。
“現在幹了,沈總。”林垣甩甩腦袋,沒有水珠再飛出來。
“是嗎。”沈锏看着林垣毛茸茸的頭發,手心一陣癢意。
他沒多做忍耐,便又問,“全部幹了?”
“嗯,基本上都幹了,不信你試試?”林垣說着低下腦袋,露出頭頂給眼前人。
林垣壓根沒想那麼多,沈锏不信摸摸就是了,再者他還不相信沈锏會下手呢。
沈锏看着眼前一團棕黃色的毛,伸手碰了碰,果然如意料之中得柔軟。
他往下按壓,起來還有回彈,穿插在手指間的發絲飄開,像是貓尾巴在蹭手腕。
無端的,沈锏覺得自己好像在撸貓,越摸越想摸。
“怎麼樣?是不是幹了?”林垣擡起頭,嘿嘿笑了聲。
沈锏不自在地收回手掌,擡頭又看見林垣彎彎的圓眼,剛才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覺得無措。
像是有什麼脫離了掌控。
“别笑了。”
沈锏向來不喜這種感覺,即便他認為可以将林垣納入自己的麾下,可以把林垣當自己人。
“醜。”他又說。
“什麼?”林垣睜着眼睛,不懂沈锏又怎麼了。剛才還和顔悅色,現在又說他醜?
放屁呢!
他在下層區十裡八鄉也是有名的漂亮小孩!
就沈锏說他醜呢!
林垣氣得咬牙,不肯理會沈锏了,轉頭就往床上走。
罵不了還躲不了?
沈锏看着包裹着躲在被子裡的林垣,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似乎頗為不解。
不過這種事情,沈锏想了幾分鐘發現毫無思緒,便不再思考。
也許是很久沒有摸貓了,所以碰到類似的觸感,手掌才變得敏感。
而林垣呢,他隻是說了句,就自己耍脾氣不肯說話,還背對着老闆。
沒見過這種打工的。
沈锏抿了下唇,有些不舒坦了。
他叫了聲林垣,卻沒得到回應。
他想他必須要給林垣一個教訓。
沈锏下床往林垣床邊走去,垂眸看見林垣窩在被子裡,眼睛閉着,像是睡着了一樣。
但看林垣顫抖的睫毛,又知道了答案。
“林垣,起來。”沈锏坐在他的床邊,推了推林垣。
林垣還是沒動靜。
沈锏想了下,和他說,“我腺體疼,今天還沒安撫。”
幾秒後,林垣睜開眼睛,仰頭看着沈锏。似是有些不高興,但是面色又看不出很多。
“要不要叫醫生?”林垣坐起身來,又覺得無語。
腺體不舒服不是應該喊一聲嗎?
沒看見他正在生氣嗎?
不對,他生氣什麼?
他幹嘛要生老闆的氣?
隻是說他醜,又沒有扣他錢。
林垣摸不準自己剛才什麼心情,沈锏又不是第一次說自己醜了,他反應那麼大幹嘛?
他一定是學瘋了。
現在敢對老闆造次了!
林垣一想又覺得有些心虛,他自诩最聽話的牛馬,如今也因為讀書變了!
書果然萬惡之源!
“不用,小問題。”沈锏看人搭理自己了,又強調,“安撫有用。”
安撫就是親吻。
之前商議的結果。
林垣瞧着沈锏人高馬大的樣子,一坐在他這小床上,簡直占了大半個地方,連壁燈都蓋住了,眼前昏昏暗暗的。
莫名得,有些發怵。
“你不是說要為我鞠躬盡瘁?說話不算數?”沈锏目光沉沉,似乎林垣等下要說個‘不’字,他就要誅人九族。
“哪有!”林垣咬咬牙,真搞不明白,一個腺體虧空還得親吻安撫,那他這個腺體損傷不得□□交換?
但林垣現在正心虛,又被沈锏這麼一激。
“嗯?”沈锏的聲音微揚,又像是威脅。
“親親親親!親還不行嗎?”林垣被逼得後退,破罐子破摔,看着坐直身子的沈锏,鼓起勇氣攀着人的肩膀,往前。
可臨到頭,他又有些膽怯,便小小小聲說:
“輕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