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還沒全亮,他們就出發了。今天的任務點離駐紮地不遠,是一處地勢複雜的塌陷帶,沙丘層疊,裸岩暴露,勘測難度不小。所以,D組和E組決定一起行動。
林賽和艾倫繼續搭檔,在必要時才簡短溝通幾句。
“你為什麼也同意去赴宴?”艾倫在采樣間隙試着問她。
林賽搖了搖頭:“其實我估計,有10%的概率能從馬爾桑地方套出有用的數據。有60%以上的概率,我們會被他惡心到。”
“90%的概率會被他惡心到……我很了解這些人。”艾倫說,“所以,哪怕隻有10%的概率能要到數據,你也要去試試看?”
“是啊……哪怕隻有10%的概率。”林賽扁了扁嘴,又低頭繼續記錄。
中午前,太陽升得極高,空氣熱得像粘稠的湯,幾人都汗流浃背。安東尼奧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地圖,忽然說:“回吧,今天這個區域的數據采得差不多,别太操之過急。留點力氣赴宴。”
衆人紛紛掉頭返程。
誰都沒想到,提早回來的一行人,剛走到村口,就撞上了一隊人。
村長赫然站在小路邊,身後跟着七八個本地女村民,全都梳着整齊的發辮,穿着相對幹淨甚至有些“精心打扮”的衣裳,手上拎着罐子和籃子,像是準備參加某種儀式。她們的眼神有些閃躲,腳步卻不慢,方向正是山坡上的“小白樓”。
雙方隔着三米遠,幾乎同時停下。
“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村長率先開口,嗓音裡透着一絲慌張。
安東尼奧眯了眯眼:“今天效率比較高。下午熱,我們就提早收工了。”
“也正好晚上要放松一下。”秋杉故作輕松。
“我們等下也會上山。”安東尼奧笑着補了一句,盯着村長的眼睛。
村長點點頭,表情像是扯出一絲笑,又像是面部肌肉抽了一下。
“那……你們慢慢休息。”他說完這句,便匆匆轉身,帶着那群女村民走了。
在擦肩而過之際,林賽刻意觀察了這群人。多是些二十歲左右的女性,她們臉上帶着難掩的羞怯與期待,眼神一刻不停地朝小白樓方向飄去,嘴角壓着笑,腳步卻不自覺地快了幾分。
有個年紀稍小的女孩還輕輕拉了拉同伴的袖子,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幾人都掩嘴笑了。
幾人站在原地,看着她們逐漸遠去的背影。孫萌笛挑眉:“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這些村民打扮得怪怪的?”
“嗯。”林賽低聲,“衣服好像都是新的。”
“她們也要去馬爾桑的聚餐嗎?”安東尼奧猜測。
艾倫呵呵一笑:“我說什麼來着。絕對有鬼吧,現在還想去嗎?”
沒人笑出來。幾個人互望一眼,然後默契地加快了腳步,向住處走去,誰也沒再提起剛才那一幕。
回到卧室後,幾個人默不作聲地開始翻行李。
孫萌笛歎了口氣:“行吧,既然決定去了……總不能穿這身臭汗味進去吧。”
她把包翻了個底朝天,從裡面扯出一條淺藍色的針織長裙,轉身進了盥洗間。
孫萌天也小聲嘀咕着“生活要有儀式感”緊随其後。
秋杉脫下沾滿污迹的外套,從行李底部抽出一件帶印花的襯衫和淺色長褲。
大家除了基本的作戰服,都備了1-2件私服。這讓林賽非常驚訝。
大家為什麼都不提前通知她要帶常服?她可是隻帶了作戰服啊。
安東尼奧就更直白了。他從行李中抽出一件灰藍色襯衫和一套定制款深色西裝,甚至還有一塊腕表包得好好地塞在防震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