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陸Q星前,米蘭達就給實習小隊配備了足夠的抑制劑。這種抑制劑雖然是給哨向群體使用的,但是進行稀釋後,也能在普通人身上發揮一定的鎮靜作用。
蘿絲在秋杉配制的鎮神劑注入靜脈後,抽搐的肩膀漸漸止住,眼神逐漸不再失焦。她望着衆人,氣息尚未平穩,神智卻已不再錯亂。
“對不起,”她看了大嬸一眼,“媽媽,出事了!我們被騙了!那個藥……絕對有問題!”
林賽蹲在她床邊,神情溫和:“什麼問題?”
蘿絲抿了抿嘴唇,嗓音啞而堅定:“是馬爾桑。他來這裡之後,帶來了一批藥,說是為了治療我們夢蛉症的……是一種新配方,裡面加了香料成分。剛開始的時候真的很有效,頭不疼了,幻覺也少了,我們都以為這回真能好。”
安東尼奧不合時宜地進行了直男發言:“這種來路不明、都沒過倫理的藥你們也敢試啊,是有多大的心?你媽不是都說了,這些年你的症狀都好多了嗎?再過幾年可能都不影響生活了,你們還要在這個節點上犯險?”
蘿絲反駁:“你們不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其實不治也能活。留在村子裡,結婚、生子、當生育工具——一輩子也能‘過下去’。但那能算活嗎?那過的是人的日子嗎?”
“……”安東尼奧啞口無言。
“我們做夢都想逃出去,到别的地方去念書、去生活,就像正常人一樣。我們中很多人……根本就不甘心。”
“于是就簽了自願入組。”秋杉低聲說。
蘿絲點頭:“嗯嗯。昨天是我們第二次給藥,在小白樓的二樓,從下午開始,到晚上還在觀察反應。那批女生和我一樣,生在二十年前,遇上了蟲災,都有夢蛉症,但發作次數逐年下降,大部分時候頭腦清醒、情緒也還可以控制的。我們都想試試,有沒有真正的可能,能完全‘治好’。我們互相鼓勁,告訴自己就算疼也得忍。”
艾倫感到疑惑:“疼?”
“後來呢?”林賽輕聲問。
“我們當時都沒覺得有問題,除了注射的那一下極其疼,用了藥之後有點暈,有幾個直接睡着了。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副作用……誰知道回家之後,頭疼得像要爆炸。”她吸了口氣。
“馬爾桑知不知道?”艾倫問。
蘿絲猶豫了一下,咬緊牙關:“我不知道。他看起來好像不關心——隻問我們‘有沒有更深的夢’。他說那是藥效的體現。”
“更深的夢……”林賽眼中閃過警覺,“你們這批一共多少人?”
“十二個。”
“那情況真是非同小可啊,很可能其他人也出現了類似的症狀。”
屋外的風吹得鐵皮棚輕輕作響。
秋杉起身,看向安東尼奧:“就這樣袖手旁觀,我做不到。她的情況我評估過了,應該是毒物反應,得找到解毒劑,不然撐不了多久,就會永久損傷神經系統。我們得馬上去看看那棟小白樓。”
林賽搖搖頭:“且慢,現在就去上門質問?他們會招嗎?我們還是先制定一個計劃。”
安東尼奧提議:“我倒是可以聯系村長問問清楚。但很有可能,村長也是一夥兒的。不能打草驚蛇。”
艾倫提醒:“提醒一下,我們需要在保證實習進度的前提下,盡快解決這個問題。你們确定要插手嗎?有信心兼顧實習嗎?尤其是秋杉……”
秋杉沉吟:“确實。我這次已經是重修了,要是再挂科的話,我就完蛋了……”
林賽點點頭:“這件事情,先問問米蘭達吧。畢竟分數是她們打的,我們的實習任務是村長和她們協商的,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她地方。”
“你的意思是,要米蘭達幫我們更換實習項目?”艾倫問,“如果我們能夠解救這批村民,那就可以替代地圖勘測的任務?”
安東尼奧立刻說:“沒問題,我來跟她溝通。正好,我真是受夠了這個地圖勘測……”
他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動,全息投影在屋子中央展開。米蘭達的三維影像逐漸清晰,她銀灰色的職業套裝與周圍破敗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安東尼奧?”米蘭達的眉毛微微挑起,“用全息聯系我,還是這個時間,看來你們遇到麻煩了。”
“比麻煩更糟。”安東尼奧直截了當,“我們發現馬爾桑在Q星進行非法藥物試驗,有十二名女性參與,其中一名已經出現神經中毒症狀。她現在就在我們面前,她随時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