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從逃妾到開國女帝 > 第30章 第三十章 兄長

第30章 第三十章 兄長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河西節度使秦蕭”于素未謀面之人而言并不陌生,說書先生的拍案驚奇也好,世人口耳相傳的故事也罷,都不難看到河西秦家的身影。

尤其六年前,河西秦氏滿門俱滅,唯留一個庶子獨撐大局,鎮守河西六年之久,往西頂住了西域窺伺,向北扛住了黨項觊觎,東、南還有僞王作亂與蜀國犯邊,四方鄰居挨個數過,竟沒一個好相與。

而他竟能在這四方窺伺之地站穩腳跟,硬是守住了絲路門戶,其悍勇可見一斑。

見到真人之前,丁钰想象過無數次安西軍少帥的形象,無外乎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再不濟也是個升級版的延昭。

誰知見到真人,才知所有想象皆無用武之地,隻能當場傻眼。

秦蕭是武将不假,可第一眼看見他,極少有人不大吃一驚。理由無他,容貌和氣度太出色了,舉手投足間的貴氣渾然天成,不必穿錦着繡也知是世家貴胄出身。

可多相談兩句,就能分辨出其眼角眉梢的骁悍之氣,那是常年浸潤戰陣的一軍統帥才能培養出的氣質。

聽了崔蕪引見,秦蕭放下茶盞,擡眸投來一瞥。

其實無甚情緒外放,可丁钰就是沒來由地心口一涼。

然後,他猛地反應過來:等會兒,這小子好生眼熟。

他他他,他不就是當初和崔蕪一起被救上丁氏商船,還自稱是人家大哥的那位嗎?

丁钰腦子裡被七八個念頭充斥,全然沒見崔蕪亦轉向秦蕭:“兄長,這位丁六郎君便是當初相救你我的丁三郎君族弟,這一路艱辛,多得他相助扶持。”

秦蕭不知是對丁氏有意見,還是純粹生性冷淡,不愛搭理人,隻淡淡一颔首。

丁钰逮到機會,猛看崔蕪:他真是你哥?

崔蕪冷淡反瞪:不是我哥,是你哥不成!

她其實有一肚子的話要和秦蕭說,離愁别緒與好奇八卦摻和在一起,簡直排不出先後順序。但她知道輕重緩急,向秦蕭告罪一聲,便先顧着自己人:“情況如何了?”

丁钰這才想起正事:“華亭拿下了,不過還有好些殘兵四處逃竄,怕是會驚擾百姓,延昭還在打掃殘敵。”

“另外,王重珂的人聽說消息,興許會來攻打華亭,城防也得重新加固。”

“再有就是救治傷兵、安撫民生……”

丁钰随便一掰手指,就數出一大串事宜,好似山崩後的巨石劈頭蓋臉砸下,将崔蕪自見到秦蕭後生出的一點動蕩心緒瞬間壓熄火了。

她剛經曆過一場激戰,腎上腺素還沒完全消退,思路異乎尋常地清晰,一口氣吩咐道:“讓延昭将城防事宜拟個草案……呸,條陳出來,如何駐防,何時換崗,如何檢查進出人員,有趁火打劫作奸犯科者又該如何處置,全都細細列明,明日傍晚前呈我過目。”

“再命人于城中張貼告示,并鳴鑼警示百姓,就說王重珂已死,華亭歸屬先歧王遺女治下。百姓未作惡者,隻管安生過他們的日子,如之前兵痞滋鬧之事必不會再有。”

“然後,”崔蕪喘了口氣,忽略提到“歧王遺女”時,秦蕭若有似無看向她的視線,追問道,“昨晚奪城,傷亡如何?”

丁钰猜到她會問這個,早有準備:“重傷十五人,輕傷四十二人。”

托鴛鴦陣的福,那二百餘新兵暫時沒出現陣亡的,但古代醫療條件差,誰也說不準十五個重傷的倒黴蛋會不會踩中雷。

“所有傷員全部挪進縣衙,就安置在西偏院,”崔蕪說,“再把城内所有藥材和郎中都調集過來,聽我差遣。”

丁钰皺眉:“華亭被那姓王的糟踐得不成樣子,去哪找藥材?”

崔蕪用“你傻嗎”的眼神看他:“姓王的占據華亭這麼久,好東西肯定都撈自己兜裡了,旁的地方沒有,你不會翻翻他的庫房?”

保不準連什麼千年人參、萬年靈芝都能翻出來!

丁钰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腳不沾地地跑了。

崔蕪回過頭,對上秦蕭别有深意的視線。

他一字一頓:“先歧王遺女?”

崔蕪笑了笑,坦然解釋道:“拉大旗扯虎皮,不然怎麼名正言順地收攏人心?總不好跟他們說,我是河西秦家失散多年的親閨女。”

秦蕭正低頭喝茶,聞言頓了一瞬,喉頭滑動,将茶水咽下,欲言又止。

偏偏這時,岑明快步進來,先隐晦又好奇地打量秦蕭兩眼,方向崔蕪禀報:“一應傷兵都挪到西偏院,王重珂擄來的女子則安置在東院,郡主意欲如何?”

秦蕭隻得将話咽回去。

崔蕪沒留意,向岑明吩咐道:“尋處安靜院落收拾出來,供秦帥及其麾下歇息。”

又對秦蕭道:“華亭新下,諸事繁雜,兄長容我先行失陪。”

秦蕭颔首。

崔蕪匆匆去了。

岑明被留下為秦蕭一行引路,誰知這傳聞中的河西節度使人是起身了,卻不曾與他同行,出門後拐了個彎,徑直往安頓傷兵的西偏院去了。

岑明曾在鎮野軍多年,沒少聽說河西秦氏的名頭,對這位年不滿弱冠就統領安西軍鎮守絲路入口多年的秦二郎君十分佩服。左右西偏院不是什麼要地,崔蕪也沒說不讓人去,他幹脆不吭氣,權當自己是個啞葫蘆,悶不作聲地跟在後頭。

秦蕭當然不是閑得沒事随處溜達,此次與崔蕪重逢,他明顯感覺到,這女子身上有種自内而外的變化。

剛離江南地界時,她是沉郁而迷茫的,壓抑于風塵出身的卑賤,彷徨于不知前路的無措。

但是在華亭縣衙再見她時,她心裡有譜、眼底有光,笃定與從容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因為選定了自己的路,縱千萬人,吾亦往矣。

不可思議,一個女子,居然在亂世裡紮下了根腳。

更難以想象的是,她還真拿下了華亭。

***

王重珂一介武夫,雖據了華亭縣衙,卻未好好整饬,從那頗有土匪窩風格的“議事堂”便可見一斑。

好在,行伍之人都喜闊朗,東西偏院修得格外大,正适合安頓傷兵。

秦蕭走進去時,隻見偌大的院子支起木架,再搭上毛氈,就是個簡易營帳。熟悉的味道滾滾而來,混雜了血腥、鐵鏽和汗臭味,不怎麼好聞,卻讓久經戰陣的悍将心安。

他一眼掃過去,沒怎麼費力就尋到了崔蕪。她換了身幹淨衣裳,臉也洗得幹幹淨淨,長發像男子一樣束在頭頂,包了塊幹淨頭巾,正低頭為傷兵處理傷口。

她治傷的手法也特别,不是簡單地抹藥包紮,而是用沸水中滾過的針線,一針一針縫合傷口。彎頭的細針紮進皮肉,傷兵疼得一哆嗦,立即換來她的斥責:“别亂動,紮歪了怎麼辦?”

傷兵年歲不大,看樣子剛入伍沒多久,聞言很是緊張:“紮歪了會怎樣?”

崔蕪頭也不擡:“會留疤,長在胳膊上,難看得要死,以後漂亮小娘子都嫌棄你,不肯嫁你做媳婦兒。”

傷兵:“……”

他一張臉紅成了猴屁股,旁邊的老兵哈哈大笑,好似身上傷口也沒那麼疼了。

秦蕭會心一笑,随即留意到更多——臨時搭建的傷兵營雖雜亂,卻很是幹淨。地面一塵不染,血迹和穢物都被及時清走。幾個臨時征調來的郎中幫着輕傷兵員包紮傷口,每處理一個都要用清水和皂角淨手,包紮用的麻布也在開水裡燙過,絕不混着使用。

“金創藥粉呢?”崔蕪不知自己一舉一動正被人密切注視,頭也不回地喚道。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