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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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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人遞來一個小瓷瓶,她揭開聞了聞,眉頭皺得死緊,“這是金創藥?主藥是什麼?”

“是黃金石,”那人道,“研細成粉,敷在傷口上能止血。”

崔蕪:果然。

她捂住額角,長歎了口氣。

黃金石是别名,這玩意兒還有個更通俗易懂的名字,叫雄黃。根據《唐本草》的記載,這玩意兒的确有收斂傷口、治療筋骨損傷的功效,但問題是,雄黃主要成分是二硫化二砷。

砷,也就是俗稱的砒霜。

這要是用量不對,或是雄黃提煉過程中出了差錯,救命不成了催命?

“我重新開一味藥,按方配制。”

崔蕪取來紙筆,提筆寫下配方:散瘀草、苦良姜、老鹳草、白牛膽、田七、穿山龍以及淮山藥。

此方記載于《本草綱目》,白牛膽主治風濕,穿山龍可舒經活絡,散瘀草和田七則是治療外傷出血和跌打損傷的常見中草藥。(1)

按照李大家的說法,光這些還不夠,想配制頂級金創藥,還需一味藥引,藥材是熊膽、龍骨和龍涎香。

熊膽和龍涎香自不必說,金貴東西,有錢也未必能弄到。龍骨更難得,是大型哺乳類動物的骨骼化石,有鎮靜安神、收斂固澀的功效。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罷了,可在古代,這種化石往往被用來幹一件事——寫字。

殷墟出土的大量甲骨文,就是記載在這東西上的。擱在後世,那是闆上釘釘的國家一級文物!

誰舍得拿文物來配藥?

反正崔蕪不舍得。

隻能先擱置。

郎中應了,正要按方取藥,旁邊突然伸來一隻手,将寫着藥方的紙抽走。

“欸,你這人怎麼……”

郎中擡頭,就見奪走藥方的是個氣度不凡的年輕男人,知道他必有身份,到了嘴邊的粗口生生咽下。

秦蕭垂眸,将用藥配比牢牢記在心裡,又将方子還給郎中。

郎中接過揣懷裡,飛也似地跑了。

崔蕪還不知身邊已換了人,眼看一重傷新兵出血不止,焦急喚道:“快過來幫手,摁住這裡!”

秦蕭撩袍蹲下,依着吩咐掐住血管上端。

崔蕪看清是他,第一句話卻并非道謝寒暄:“你洗手了沒?”

秦蕭:“……”

他默默走去一邊洗手,還按照阿綽的指點,用皂角搓了又搓。

這才被允許在旁幫手。

這個新兵比較倒黴,被流矢射中手臂,偏偏又是靠近動脈血管的位置。他失血不少,察覺體溫流逝,不由又驚又怕,聲音隐隐帶上哭腔:“流這麼多血,我、我會不會死?”

崔蕪:“别總想着死。”

新兵燃起希望:“不想就不會死了嗎?”

崔蕪冷酷無情:“不想,死的時候就沒那麼怕了。”

新兵:“……”

旁聽了兩人對話的秦蕭:“……”

崔蕪嘴裡刻薄,手上卻分毫不慢,用自制的羊腸黏膜手術線穿了銀針,在血脈破裂處飛針走線。

秦蕭被吸引了注意,隻見那雙手纖長柔白,縫合的動作靈巧娴熟,極為賞心悅目。她在不足一根小指粗的血脈上縫針,就像繡娘在繃緊的綢緞上繡花,每一針都胸有成竹,從容不迫。

少頃,她縫合完畢,原本如泉湧的出血立時止住。但這還沒完,因為箭頭構造,拔箭造成的傷口很難完全縫合,而半開放的傷口遠比密閉的傷口容易受到感染。

鑒于條件有限,崔蕪隻能用淡鹽水清洗創口消毒,再敷上幹淨的麻布防止髒污,最後如上回一樣準備了蘆葦管引流。

新兵眼巴巴地看着她,直到崔蕪起身,才顫抖着問:“這就……好了?”

崔蕪對自己人遠比對胡兵耐心多了,見那新兵似是比自己還小,語氣更緩了三分:“暫時處理完了,但能不能闖過這關,還要看接下來的恢複。”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一事,擡頭喚來阿綽:“傷兵每日需飲鹽糖水,就跟在鐵勒軍營時一樣,回頭我把配比寫給你,你來負責。”

阿綽同樣是男裝打扮,聞言有些為難:“可是……這裡沒這麼多糖和鹽。”

崔蕪沉默片刻,拍了自己一巴掌。

她在鐵勒軍營多日,習慣了耶律璟的大手大腳,竟忘了眼下是亂世,糖和鹽都屬于珍貴物資,普通人哪那麼容易弄到?

終究還是……地盤不夠大,資源也有限,處處受制啊。

崔蕪一邊感慨,一邊無奈讓步:“那就先緊着重傷員,連喝三日,再視恢複情況而定。輕傷員也别怠慢,無論如何,一日一個雞子總要保障,若是吃不下,就沖成蛋花湯喝了。”

阿綽脆生生地答應了。

崔蕪抓緊時間将幾十個傷兵挨個檢查過一遍,越到後來身邊圍觀的人越多,大都是被緊急征調來的郎中。

這就不得不提一句前朝風氣,因着皇室有胡人血統,對中原漢室的男女之分守得沒那麼嚴實,女子得到了難得的喘息機會,期間甚至還出現一位女帝,将女子地位擡到空前僅有的地步。

如今前朝雖滅,将女子禁锢至死的理學尚未來得及擡頭,女子得到的自由和尊重雖不及後世,總比宋明兩代強些。這些郎中雖是家傳醫術,對女人行醫竟也沒什麼偏見,見崔蕪的醫術自成一派,且對治療外傷頗為有效,便跟在後頭專心學習。

崔蕪也不打算藏私,她有預感,麾下兵将隻會越來越多,這就意味着每場戰役之後,需要救治的傷員也将與日俱增,全靠她一個人非累死不可。

是以,她的講解極盡細緻,對郎中們的提問也是知無不言。隻她畢竟專修外科,對中醫的涉獵完全來自父輩影響,難免有顧及不到之處。

“我與你們年歲相仿,所學稱不上精湛,”實在答不上來,崔蕪隻能甩鍋,順帶找機會偷師,“你們都是祖傳行醫吧?不妨将家中長輩請來,彼此切磋,也有助醫術精進。”

她自覺這番話沒什麼問題,年輕郎中卻一概沉默了。片刻後,有個看着最年長沉穩的開口道:“好叫娘子知道,我等醫術尚未出師,原本不敢輕易開藥,實在、實在是……”

他說到這兒,喉頭微哽,頓了頓方續道:“當初王重珂據了華亭,曾招我等父祖入軍中侍奉,隻是沒幾個月,長輩們便過身了。給出的說法是暴斃亡故,卻連具囫囵屍首也沒瞧見,更不知先人是否入土為安。”

“若非如此,以我等微末醫術,無論如何也不敢在此獻醜。”

崔蕪聽完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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