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的大紅人也不過如此,怎麼今日在朝堂上被罵的頭破血流呢。”說這話的人是青河崔氏的嫡長子崔無道。
兩人進到了樊樓,剛剛同小厮點好了菜。崔無道繼續說,“你今日在朝上演的的确不錯,我都差點被你騙了。”
“在這兒不就學了這些嗎。要是連你都騙不過,那還能騙的了誰?”
聽了裴硯舟這話,崔無道很是不服氣,“騙的了我又怎樣,我表妹不還是不搭理你?”崔無道的姑姑,正是曲元楹的母親。
說到這,裴硯舟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道:“提及你那表妹,我就心煩。這幾日我好說歹說,這禮是送了,拜貼也送了,她是不聞不問。禮物是原數退回,送上門的拜貼是沒有下文。”說完,重重歎了口氣。
崔無道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那你有何打算?阿楹脾氣倔,一時半會兒估計都不會搭理你。”
裴硯舟抿了一口酒,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現在他父兄還失蹤着,不太合适。”
崔無道狐疑道:“你就想做什麼?”
“反正我們已經定親,直接成親就好。這下她就必須要同我說話,和我見面。住不過王爺和世子還失蹤着,她還不能嫁人。”說完之後,想了片刻,又來了一句“可惜了”。
*
曲元楹這幾日在家中可是悠閑地很。前幾日拒霜送來的消息是王爺在九龍關失蹤,世子在前往九龍關的途中失蹤,現已查清蹤迹,王爺與世子相安無事。
隻不過信中說的,要她保守好秘密,現如今時機不對。所以那夜在烏蘭珠帳中,以及現下同裴硯舟的争吵,都隻不過是她在作息罷了。不過,既然做戲,就要做全套的,就是可惜了裴硯舟送來的那些寶貝,可值不少錢呢。
她不打算太早告知裴硯舟,誰叫他先騙了自己。更何況,他低三下四求自己原諒的樣子可不多見,她還想再多耗着一會呢。
她一邊吃着糕點,手邊還放着一封信,是表哥給自己的。表哥約了她今日午時樊樓相見,可是翰林院不是向來很忙嗎,怎麼表哥如今有空了?難道今日修沐?
現在已經過了午時一刻,表哥人還未到。她決定再多等一刻鐘,要是一直未到,她也就等不下去了。
就在她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隔間的門被推開,來人一身騎裝,眼眉間的妩媚和渾身散發的英氣并不沖突。
曲元楹看見是越香時十分的驚訝,但是轉瞬間就變成了生氣。表兄竟然借着他自己的名義讓她和裴硯舟相見!
可過了一會,也沒看見越香身後有人進來。
“郡主不必等了,今日真正來見你的人,正是我。”
“你?”曲元楹有些疑惑,她一個舞姬,有什麼好同自己談的。
“此甯城的舞姬,小侯爺的婢女,自然沒有什麼理由見你。但大周的秦王,有沒有資格坐在這裡同你談話呢?”說完,便把自己腰間的令牌摘下,敲在了桌子上。
這話一出,就讓曲元楹坐不住了。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令牌,細細端詳。她幼時沉迷字畫,對一些令牌花樣也小有涉獵,而她眼前的,正是隻有大周皇子所能佩戴的花紋,而這花紋内暗藏的金絲,也正是皇帝看在秦王是唯一中宮所處的皇子的,特地命人打造的。
曲元楹立刻跪下身,俯首在地,叩拜到:“臣女參見秦王殿下,先前不知殿下真容,有所冒犯,還望殿下恕罪。”
秦王把她扶起身,說道:“無妨。”曲元楹這才敢擡頭,她快速看了秦王一眼,卻不巧正好對上對方的視線。
其實秦王很容易就能看出是一名女子。眼見的妩媚是藏不住的,可為什麼衆人還是決定秦王是男子呢?
就憑秦王修長的身形?應該也沒人敢想秦王竟然會是一名女子。反正已經是男子了,天下男子各式各樣,長的妩媚些,也無所謂。再或者根本無人在乎秦王的長相,隻要她還是秦王,手中的權力還在,長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
但是曲元楹見過秦王。小時候見過,前陣子金明池遠遠的看了一眼,她竟不曾發現過秦王眼角的妩媚!為什麼她是越香之時,自己就能發現;做秦王的時候,自己卻發現不了。
秦王看着面前的曲元楹,想看自己卻又不敢看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最終開口道:“小郡主,我是男是女并不重要。我今日來尋你,是為了和你說,關于你父兄的事。”
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