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連續兩節的物理課讓溫初腦袋發懵,重生一次,她發現自己還是不喜歡理科。
大課間做完眼保健操,許思齊叫溫初一起去上廁所,兩人邊走邊聊得起勁,沒看見前方的走過來的人,溫初被撞了一下。
她的抱歉還沒說出口,擡眼才發現是岑以安。
他看向她時眼底滿是陌生,溫初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慶幸以及互不相識的無奈的感覺。
他的瞳孔裡倒映出溫初局促的神情,等到溫初的抱歉,就走進了教師辦公室。
許思齊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區老師又找他了吧。”
溫初像是在自言自語,“不是,應該是去找他媽媽。”
許思齊愣了一下,疑惑地說道:“你和岑以安認識?”
面對許思齊的疑惑,溫初才回過神來,她有些僵硬地搖頭,“不認識。”
許思齊道:“那你怎麼知道她媽媽在這裡當老師的?”
溫初腦子飛快閃過好幾個說辭,有些僵硬地扯開話題,“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思齊立馬接話,“我和他是一個巷子出來的,月兒彎巷,出校門過一個十字路口就到了。”
溫初絞盡腦汁地想出一個說辭,“今早在校門口看見他們一起進來,聽見岑以安喊一個老師媽媽。”
“哦,”許思齊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
“你們很熟?”
溫初的記憶裡,岑以安似乎沒有和她說過其他女性朋友。
許思齊道:“半生不熟吧。”
“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大學霸,應該挺傲,看起來也不會和我這個小學渣說話。”
“不過我媽和他媽媽挺熟的。”
溫初喃喃道:“一點都不傲好不好。”
許思齊似乎沒聽清楚,“啊?”
溫初立馬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心裡暗自說道:“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她對許思齊說:“走吧,再不去廁所就該上課了。”
開學第一天,師源一中一般都會提前一個小時放學。
待八班的同學走得差不多了,溫初才椅子上走出來,拿着水杯慢悠悠地去廁所旁邊的飲水機打熱水。
走到走廊的浸透會經過教師辦公室,溫初餘光看見在裡面和一個女老師交談的岑以安,不由得放下腳步。
溫初聽見了“早點回家”,“高三晚自習值班”之類的話。
打完水回來再路過辦公室,發現裡面已經沒人了,溫初回到教室,看見岑以安正在收拾書包。
盛夏的風一直吹到傍晚還是十分燥熱,夏蟬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叫個不停,原本是屬于盛夏的訊号,現在倒顯得十分嘈雜。
師源一中這個學期才開始安裝空調,因為要放學前要提前半個小時關空調,現在整個教室的涼風依靠的是頭頂上吱呀吱呀的老牌電風扇。
溫初站在教室門口看着他的動作,雙目有些失焦,幾分鐘之後,她聽見岑以安說道:“你要是晚點走的話,麻煩關一下點燈和風扇。”
少年人帶着風越過她,在她的心底掀起一層又一層驚濤駭浪。
溫初突然轉過身來,對着他的背影說道:“岑以安,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岑以安。
我很想你,岑以安。
她說完這句話,眼眶突然變紅。
明明見了很多面,明明失而複得相當于上天對她的嘉獎,她怎麼就那麼想哭呢。
重新見面應該是高興的,溫初有些僵硬地擠出來一個笑容。
而在對方看來,卻像是搭讪之後的扭捏和不好意思。
岑以安轉頭看向她,澄澈的瞳孔裡倒映着短發少女的身影,眉眼之間湧上一絲疑惑,“好久不見?”
“你,認識我?”
岑以安在腦海裡搜索她的面孔,很陌生。
兩人中間隔了不過三十厘米。
一雙眼睛像是平靜無波瀾的潭水,隻有風吹過的時候泛起一圈淡淡的波紋。
另一雙眼睛像是火熱欲爆炸的火山,地殼稍微有一點兒震動,岩漿就會迫不及待地噴湧出來。
溫初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對上他的眼神,極力睜大自己的眼睛,收回即将溢出的淚水。
認識啊,怎麼會不認識。
無數個細數日夜星辰的日子,她怎麼可能忘記。
溫初在心底搖頭苦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記得了嗎?”
“一周前,榆林小區,我不小心掉進遊泳池裡,你救的我。”
岑以安想了一下,想起來他确實在幫藍盈去拿一個學生的材料的時候,救了一個人。
當時他走出榆林小區的時候,聽見了撲通撲通的水聲,看見一個女生在露天的遊泳池裡掙紮,他想都沒想就直接跳下去救人。
幾分鐘之後,他把人拉上來,交給趕來的保安之後,接到藍盈的電話催促,就直接離開了。
一面之緣而已,為什麼這個女生的眼神像是認識他好多年,所以才能對他說出這麼一句話好久不見。
對上他質疑的眼神,溫初有些緊張地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我請你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