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它當成月考來做,做題不要在難題上糾結。”
魏玮一邊哈氣一邊說道:“放心吧,區老師,一定給我們班那個大獎回來。”
區陽白了他一眼,“我最擔心你了,魏玮,你這次别給我死磕物理的最後一道題,确保前面正确率……”
魏玮接着說道:“确保前面正确率百分之九十,知道了,區老師,聽得我耳朵都要長繭了。”
“你這家夥!”區陽佯裝擡起頭打他,魏玮繞着岑以安一圈,嬉皮笑臉地躲過。
區陽給每個人都準備了暖手寶,道:“考試前暖暖手,别到時候手僵硬得不下字。”
小型的暖手寶在這個時候可不便宜,區陽還挺舍得對學生好的。
岑以安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坐在一旁的花壇旁邊吃早餐,看着正在說話的區陽和魏玮。
李成川也坐在他旁邊,拿着一個饅頭,一邊吃一邊看着他,“岑以安,你覺得這次的生物題會很難嗎?”
“不知道,但是應該和平時練習的差不多。”
李成川看着胸有成竹的岑以安,心底越發不安。
這次的比賽前六名都有獎金,第一名三千塊,第二名兩千五百塊,最後一名獎金得主五百塊。
李成川相信岑以安的實力能拿到名次,隻是不相信自己。
岑以安看出他的焦慮,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别太緊張了,區老師不是說當成普通考試就行了嗎?”
“你肯定不緊張了。”李成川笑得勉強。
岑以安想了想,道:“最後一次模拟,你不是比我還高嗎?”
李成川無奈道:“也就一分。”
岑以安喝了一口手中的豆漿,眼底澄澈明亮,道:“差之毫厘,失之千裡。”
李成川心底還是緊張,還是覺得區找區陽輔導輔導。
溫初這時候從廁所回來,穿着鵝黃色的大衣,帶着同色系的針織帽,像隻小企鵝一樣,一晃一晃地朝着他走過來。
溫初看着他身上的大衣,思緒突然停止。
右肩膀上的三條杠logo不惹眼,溫初卻一眼看得出這是岑以安上一世穿了好幾年的衣服。
原來他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始穿,一直穿到大四的上學期。
那時候的岑以安正打算考研。
岑以安放棄保研,是京明大學所招收的專碩不提供住宿,所以他往南考了一所計算機專業同樣居全國首位的大學,在北林市的隔壁市。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底,考研前的最後一個晚上,岑以安十一點半從圖書館出來,發現異校的溫初拿着一個保溫盒和一個紙袋子在圖書館旁邊的椅子上等着她。
寒冬冷冽的風把她整個人吹得瑟瑟發抖,在在原地不停地轉圈。
京明大學圖書館燈火通明,随二十四小時自習室依舊人滿為患,隻要有一個人路過,溫初立馬擡起頭來,隻是看見陌生的面孔之後,喪氣地低下頭。
岑以安走過去,風霜壓在他的眼睫毛上,黑色大衣沾染上冬夜潮濕和冷冽,風中帶着冷冽,但是沒有壓彎他挺直的背,他輕輕喊了一聲,“溫初。”
溫初聽見他的聲音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在寒冬臘月之中越發閃亮。
“你學好了?”
“剛才在收拾東西。”
溫初笑着說道:“正好,我趁着你們食堂還沒關門,給你打熱氣騰騰的馄饨!”
岑以安這時候學了一整天,中午吃的是鹹菜就饅頭,彼時寒冬夜裡突如其來的溫暖不止一碗馄饨。
兩人在女生宿舍樓下的小亭子裡,溫初打開保溫盒,熱氣騰騰的馄饨飄香四溢,“玉米鮮蝦的!”
溫初拿了一個勺子給他,一雙眼睛滿是期待。
岑以安拿着勺子嘗了一口,“溫初,馄饨是你自己包的吧?”
溫初沒想到他會吃出來,不好意思道:“你怎麼知道?”
“我在京明三年多,還沒吃過玉米鮮蝦的,”岑以安笑了一聲,道:“還是蝦殼沒有剝幹淨的蝦仁。”
溫初一聽,立馬緊張起來,“不好吃嗎?那就不吃了,我們去吃别的吧。”
岑以安又吃了一口,道:“好吃,”他拿着自己用過的勺子重新舀了一個,送到她的嘴邊,溫初小口吃下去,皺着眉頭道:“好像有點淡了。”
岑以安搖頭,“不淡。”
溫初撐着腦袋看着岑以安吃東西,她聽見岑以安說:“溫初,等我考完試,我們去海邊跨年吧。”
“京明有海嗎?”
“去威市看海,好嗎?”
溫初笑着說道:“好!”
岑以安吃完之後,溫初拿出紙袋子裡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說是送給他。
岑以安知道A字母開頭的這個牌子不便宜,這件羽絨服最少都要三千塊。
“穿新衣服上戰場,你說會不會更厲害。”
溫初靠近他的右耳輕輕說道。
她這個冬天剛剛開始就注意到岑以安身上的這件大衣早就被洗得褪色,曬得太多褶皺很明顯。
怕他不要,溫初才說了這樣的話。
“岑以安,你收下吧,好不好嘛?你收下我就和你一起去海邊跨年,然後給你一個機會請我吃海鮮!”
溫初神色帶着小小的懇求,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生怕他不答應,所以和他做了一個看似根本不回本的交易。
岑以安的眼睛裝載着冬夜的靜谧和冷冽,卻在看向溫初的時候流露出一股又一股熱流,“好,都聽你的。”
“祝岑以安明後兩天旗開得勝,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