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真沉默片刻,若有所思,最後莫名來了一句:“你穿紅色很美。”
喜袍的紅色,如火一般的紅色,熱烈又張揚。
南阿蠻聽不懂,甚至有些無語。
她問謝真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他裝傻充愣什麼!
她認真道:“我穿什麼都很美,謝謝。”
“算了,先不管你在裡面發生了什麼,有件事得先告訴你。”她神色認真,還帶着幾分斟酌。
“我可能闖禍了。”
謝真聞言歪了歪頭,目露不解。
南阿蠻有些難以啟齒,“那什麼,沒見着你回來,這寺中和尚又阻攔我。我便将昨夜落腳的院子給拆了。”
她看着謝真的神色,補充了最重要的一句,“可能要賠許多錢。”
謝真不語,目光卻從未離開過她。
頂着謝真的目光,南阿蠻有些不自在,可仍舊堅定道:“我沒錢,你得掏錢。”
雖說謝真那一箱子金銀珠寶是他師父給的,人家剛有錢就要求他幫自己賠,是有些不大好。
可南阿蠻轉念一想,要不是為了找他,她就不會拆了人家寺廟。都是因為謝真!
更何況,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打工的也有個工錢吧。
謝真聽着她的一字一句,嘴角漸漸蕩開笑意,加速了向岸上去的速度。
“我的錢都是你的,你就是将整座八華蓮寺都拆了也行。”
乍聽此話的南阿蠻驚喜非常,腦子裡都是那句“我的錢都是你的”,一陣狂喜之下竟抱住了謝真的脖子。
兩人的視線相對,南阿蠻臉上笑容頓住,連忙與謝真拉開距離,卻又被謝真攬住腰帶回去。
這個距離,太近了!
看着面前的俊臉,南阿蠻咽了咽口水,呼吸大亂。
她看見了謝真金色瞳孔中的翻騰洶湧的情愫。
腦中突然想到系統播報的好感度,72%,這個數字對他這樣的瘋子,來說意味着什麼?
南阿蠻沒敢想下去。
兩人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上了岸。
岸邊不再是空無一人。
兩道身影立在岸邊,一位身着僧袍身披袈裟,一位則是黃白長袍手中拿着一個醜面具。
看着上岸的一男一女,兩人相視一笑。
南阿蠻上岸之後,驚歎那罩住她的透明泡泡的厲害。
她身上竟無一點打濕。
“太神奇了。”她對謝真誇贊道。
一聲輕哼從她身後傳來,“當然神奇了,要不是老夫及時為你罩上,恐怕你在水下可堅持不到現在。”
南阿蠻聞聲看去,歸墟子撥動着念珠,面上倒是多了幾分和藹。
方才出聲的是......
看向歸墟子身旁,南阿蠻面色倏地一變,當即将謝真拉到身後,盯着那人橫貫面部的可怖傷疤,一字一字喊出一個名字。
“百裡燼。”
突然聽聞這個名字,那人一頓,看着南阿蠻哈哈笑起。
随即手摸向下颌處,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臉溫潤如玉,比之百裡燼的臉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惜的是那道傷疤仍舊在臉上。
縱使有這麼可怕的傷疤,仍舊能窺見那張臉的俊俏,可見是位美男子。
南阿蠻此時表情僵硬,滿臉疑惑地看着面前撕下人皮的“百裡燼”,轉身看向謝真,用眼神詢問謝真這是怎麼一回事。
隻見謝真牽起她的手,走到歸墟子和那人面前,朝着那人喊了一聲。
“師父。”
随即又朝着歸墟子道:“大師。”
南阿蠻表情管理失控,在謝真和蒼溪之間看來看去。“我.....你.....他.....??”
“這些年師父化身百裡燼在宮中藏身。”謝真解釋道。
南阿蠻閉上了驚訝的嘴,得出一個結論:這對師徒都是演戲的高手。
和百裡燼交手那麼多次,她從未發現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不論是一個眼神,還是一個舉動,這兩人在宮裡根本看不出師徒的痕迹。
在南阿蠻消化的間隙,不等謝真開口,蒼溪便急急道:“我知道的,你不用介紹,這丫頭我熟得很。”
想到南阿蠻拆寺廟的樣子,蒼溪欣慰極了,這丫頭他可太喜歡了。
回想當時的情景,蒼溪不由得笑出聲,那送飯的小沙彌隻是單純的害怕女人,擋住南阿蠻去路的僧人隻是聽命,不想南阿蠻入醉生夢死涉險。
可這丫頭不僅大鬧一場,還毅然決然跳下去。
他那棺材本出的值了!
回過神的南阿蠻也按下心中的漣漪,照着謝真方才的樣子,朝兩人有模有樣地喚了一聲:“蒼溪師父,歸墟子大師。”
蒼溪意味深長一笑,而後又朝謝真擠眉弄眼,示意他十分贊同這門婚事。
謝真無視他的小動作,轉身朝歸墟子道:“大師,醉生夢死已過。”
歸墟子贊賞地點了點頭。
過了醉生夢死,才有資格進入往生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