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才‘落胎’,還是大傷元氣的時候,晚膳讓奴侍送去祠堂,也免得主君他……”
茯苓跟在小公子身後,一起偷偷摸摸的拐過長廊,忍不住出聲勸。
桑岑止住步子,躲過走過的幾個奴侍,從柱子後探出身子,看了看周遭,又繼續擡步。
茯苓見勸不動,隻能閉上嘴,拎着食盒,快步跟上小公子。
等到了祠堂外,桑岑拎過食盒,小跑着推開門,進了祠堂。
“妻主?”
祠堂頗大,桑岑邁過燭影下,穿過兩間門,才瞧見跪在蒲團上,伏案提筆,抄着家訓的妻主。
桑岑心裡一喜,連忙跑過去,在妻主身旁跪坐下來。
“妻主,我來給你送膳,你餓不餓,這是在鳳舞軒小廚房裡做的,我悄悄讓茯苓去吩咐專管小廚房的奴侍,讓他們做了好幾樣菜,還讓他們備了人參酒,妻主你瞧。”
桑岑從食盒裡拿出酒壺,放在幾案上。
上官芸放下筆,輕捏了把夫郎的臉,将酒壺擱到一邊。
“你不許喝。”
桑岑眼巴巴的看了眼,收回目光,挽上妻主的胳膊,靠在她肩上。
“妻主偏心。”
桑岑扁了下嘴,幽怨的擡起眼睛,“明明葉宿白也能喝,妻主還與他同飲過不知多少回,到了我這兒,就隻有一句不許喝。”
上官芸側首低眸,戳了下夫郎的額。
“哪來的飛醋?我是不是隻同你喝過交杯酒?”
桑岑一下眉開眼笑,坐直身,攀上妻主的肩,歪纏,“那再喝一次交杯酒?妻主,妻主好不好嘛?”
上官芸攬上夫郎的腰,手晃晃他的下巴,眸底縱容,“隻一杯,不可再多。”
桑岑應了聲好,忙松開妻主,翻出食盒裡的兩個酒杯,擱在幾案上,看向妻主,彎着眸,往酒壺那兒掃了眼。
上官芸拿過酒壺,打開,往酒杯裡各倒了半杯。
桑岑瞅了眼,“妻主,好小氣,都沒滿上。”
上官芸将酒壺放回原處,“你傷才愈合,又不識酒性,若喝醉了,還怎麼回爹爹那兒?”
桑岑低下眼,“我就不能在這兒陪妻主嘛?”
上官芸撫了撫夫郎發頂,“夜裡涼,祠堂又無睡榻,你如何能歇在這兒?聽話。”
桑岑擡起眼,微紅眼睛,“妻主還不是要在祠堂過夜?”
上官芸笑了一聲,低首在夫郎額心親了一下。
“你如何能與我比?再者,我如何舍得?”
桑岑心裡甜甜的,“好吧,我聽妻主的話就是了。”
上官芸端起酒杯,遞向夫郎。
桑岑接過,臉紅紅的,看着妻主,“交杯酒,我們能不能以後每年都喝?”
“就那麼喜歡?”
上官芸伸手,與夫郎交臂,燭光将她的眉眼照的格外溫柔。
桑岑還沒碰上杯沿,就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出神的看着妻主,連酒的滋味都略過去了。
上官芸飲下酒,收走夫郎拿着的酒杯,擱回幾案上。
“時辰不早了,你該回渺雲軒了。”
桑岑眨了下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又看向幾案上空了的酒杯。
上官芸含笑,手搭上夫郎下巴,揉捏了下兩腮,“罷了,依你,可滿意了?”
桑岑唔唔兩聲,捧住妻主的手,“妻,主,唔唔,最好,了,了。”
上官芸松開,轉而牽住夫郎的手,“回去吧。”
桑岑撲進妻主懷裡,耍賴的搖晃腦袋,“再讓我待一會兒嘛,妻主。”
上官芸擁住人,輕撫夫郎烏發,“再待一會兒,爹爹該尋過來了,介時,你要如何解釋?”
桑岑止住動作,有些喪氣的擡起腦袋,“早知道,不借着有‘身孕’的名頭,回府了,眼下連與妻主待一處都要偷偷摸摸的。”
上官芸額抵上夫郎仰起的腦袋,“得了便宜還賣乖,嗯?”
桑岑,“哪有。”
上官芸口勿向夫郎嘴角,“嘴硬。”
桑岑忍不住笑,抓住妻主衣襟,“妻主,還要。”
上官芸碰上夫郎溢出笑聲的唇,許久,微微分開,指腹抹過夫郎的唇。
“氣口耑勻了,再出去。”
桑岑燙紅的臉,埋進妻主懷裡,“知道了。”
更鼓敲響,茯苓在祠堂門外來回踱步,終于聽見小公子出來的動靜,連忙迎向屋門。
“小公子,怎麼進去那麼久?”
桑岑微微低下眼,輕咳一聲,“就是陪妻主用完了膳。”
茯苓看着小公子紅意未褪的臉,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由得怪自己嘴快,連忙又道,“小公子,食盒呢?”
桑岑扭過身子,“帶着回去,多笨重,放妻主那兒吧,會有人來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