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揚又抱怨道:“你這結界乃是當年仙尊所設,沒有通行玉牌,要想進來,還真是不方便。”
薛景珩也道:“對啊師叔,三日前大師伯他們把你送回清雲峰就一直沒有離開,不眠不休一直守在門外。”
水千月心中萬分動容。
清雲峰有結界守護,晏雲衡他們能帶着水千月進來,可一旦出去,若沒有通行玉牌根本無法進入,而水千月又昏迷不醒自然也無法得到她的首肯,所以隻能守在清雲峰。
長雲峰事務繁忙,晏雲衡見水千月醒了這才放心離開。
水千月眼簾微啟望向木清揚,欠身行禮鄭重道:“多謝師兄救命之恩。”
木清揚手中折扇一收,攔下水千月道:“要想謝,就等身子好全了去謝大師兄吧,要不是他還真不一定能救得回你!那可是破雲劍啊,你也敢去擋!”
停了一停,他繼續沒好氣道:“雖然大師兄看起來冷酷無情,可他是真的心疼你,你昏迷的時候,大師兄一直拿自身的修為救你,不過才三天的時間我看他都像老了幾十歲。”
水千月道:“是,師兄,等好了以後,我會親自去向大師兄賠罪的。”
木清揚低低地歎了口氣,話頭一轉道:“好了,天涼别再外面站着了,到屋裡去坐坐吧,你去做些飯菜給你師叔補補身體。”
他後面一句話是對薛景珩說的,薛景珩應了聲是,轉頭去了廚房。
水千月與木清揚進了屋内。
廳堂内,一方小圓桌前,水千月與木清揚各坐一邊。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天色昏暗,水千月點了一支六角琉璃宮燈放在桌上,橘黃的光透過琉璃燈罩緩緩向外散發。
水千月的面容被光一映少了幾分蒼白,卻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木清揚把包袱放在桌上,手執折扇,半扇不扇,道:“在想什麼呢?”
他雖是問句,但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果不其然水千月問道:“師兄,我……我……那個徒弟……他?”
木清揚直接道:“死了。”
他後背離開木椅,正襟危坐起來,道:“被人扔去了天魔淵,我派人去看過了,連屍體都沒找到。”
水千月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聽到這句确鑿無疑的話時,心跳還是停了一瞬。
她看向木清揚,眼裡有淚光閃爍。木清揚道:“要不是你的緣故,大師兄絕對不會讓他有命下山的,雖給他留了一命,卻終究難逃一死,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歎了口氣,木清揚惋惜道:“真是可惜了啊!”
水千月垂着頭,腦子裡一團亂麻,沒聽到他最後的歎息。
木清揚将折扇換了個手,扇了兩下問道:“你真的就一點沒有察覺嗎?”
水千月微微擡頭,茫然的看着他,沒明白什麼意思。
木清揚八卦道:“你就一點也不知道他喜歡你嗎?”
水千月搖頭,并且對他這種神神叨叨的八卦非常鄙夷。
木清揚嫌棄道:“你呀你,跟了我這麼久,竟然連這都看不出來!”
水千月看他一眼,鄙夷的低下頭去,并不是很想讨論這個話題。
她自認對辰風從未有過什麼逾矩之行,也沒說過什麼過分的話,實實在在不知道他是怎麼喜歡上自己的!
再說了,她又沒喜歡過什麼人,哪裡知道喜歡人是什麼樣子。
她這顆心九曲十八彎也沒想明白辰風是怎麼喜歡上她的,要是知道的話,她早就改了,也不至于造成現在的局面。
水千月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一番掙紮後平定了心态,一擡頭又見木清揚一副神神叨叨的八卦模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将将開始懷春的小姑娘,哪裡還有一代仙師的模樣。
她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塞給他,道:“好了,别再胡思亂想了,沒有的事,根本沒有的事,我對辰風隻有師徒之情,再無其他。”
“好吧。”
木清揚喝了口水,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來,兩指捏着遞給水千月看。
燈光下,隻見那是一隻兩寸大小的小圓盒,上面描繪着精緻的花紋,看起來像是姑娘會喜歡的小玩意。
須知,木清揚一個大男人雖風流倜傥,有時也會喜愛一些風雅之物,但對這種女子喜愛的東西卻是敬而遠之的。
水千月道:“這是什麼?”
木清揚不語,把那小圓盒又往水千月面前遞了遞。
水千月直接接了過去,拿在手裡細細察看,一拿過來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花粉香氣。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盒從未用開的胭脂。
木清揚幹嘛送這東西給她?
水千月再一看,盒子内壁刻着一行小字,字迹端秀,看起來是很用心刻上去的,她看了看竟是“生辰快樂”四個字,而且這字迹還有些眼熟。
水千月問道:“這東西你從哪裡弄來的,總不至于要拿拿這個送我做生辰吧。”
水千月的生辰是九月十三,已經過了兩天了,要是她沒昏迷不醒,應該會像往年一樣辦的紅紅火火的。
木清揚饒有興趣道:“是要給你做生辰的,不過不是我要送給你的……”
他話沒說完,薛景珩從門外閃進來道:“師叔,師尊,飯做好了!”
忽然,他注意力一下被水千月手裡的胭脂吸引去,盯着看道:“哎,這不是當初辰風師兄買的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