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如棋局,落子無悔,盈虧皆在方寸之間。
晨霧中的城市像被燒焦的油畫。
謝安野的機械指尖劃過智能玻璃,将窗外景象切換成熱成像模式——那些躲在廢墟裡的幸存者立刻變成一團團顫抖的紅色光斑。
"第三區還剩17個。"機械義眼的數據流在虹膜上浮動,"比預計多存活了4小時12分。"
潇故深正用軍刀削着蘋果,果皮垂落成完美的螺旋。
他刀尖一挑,将果肉喂到謝安野唇邊:"賭他們今天會為食物還是藥品自相殘殺?"
金屬牙齒咬碎果肉的聲響格外清脆。謝安野突然握住潇故深持刀的手,帶他劃向自己的機械心髒防護罩:"不如賭..."
警報聲驟然撕裂寂靜。
兩人同時看向監控屏——那個昨天逃走的女人正帶着十幾個幸存者沖擊大廈安保系統。她手裡舉着□□,火光映着扭曲的臉:"惡魔!你們才是災難的源頭!"
潇故深興奮得瞳孔驟縮。他舔着刀尖上的蘋果汁液,轉頭看向謝安野:"現在殺還是等他們再靠近點?"
謝安野的機械臂彈出微型導彈發射器,卻在鎖定目标時突然轉向——炮口對準了潇故深的心髒。
"先解決内部隐患。"他聲音比金屬還冷,"你昨晚修改了我的武器權限。"
潇故深大笑起來,犬齒閃過寒光。他迎着炮口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正在發光的微型引爆器:"早說你該升級防入侵系統..."
整面落地窗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倒計時數字血紅刺目:
00:05:00
"驚喜嗎?"潇故深用刀尖輕敲謝安野的導彈發射管,"這次我們玩個大的——"
遠處傳來第一聲爆炸巨響,大廈開始傾斜。那個舉着火把的女人在沖擊波中化為灰燼,而頂層套房裡的兩個瘋子正在倒塌的水晶吊燈下接吻。
【最終系統提示】
遊戲重置中...
新角色生成中...
祝您下次死亡愉快
暴雨過後的城市,暮色沉沉。
謝安野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冷峻的輪廓。機械義眼掃過街道,幸存者們像螞蟻般在廢墟間穿行,翻找着可用的物資。
“他們倒是頑強。”潇故深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精緻的打火機,火光在他眼底跳躍,“像蟑螂一樣,怎麼都死不完。”
謝安野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生存是本能。”
“本能?”潇故深嗤笑一聲,站起身走到他身旁,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那我們的本能是什麼?”
謝安野側眸看他,機械義眼微微閃爍:“赢。”
潇故深笑了,伸手扣住謝安野的後頸,将他拉近。
兩人的呼吸交錯,帶着淡淡的硝煙和血腥氣。
“那現在,我們算赢了嗎?”
謝安野沒有回答,隻是擡手按住潇故深的後腦,額頭抵上他的。
窗外,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晖也被夜色吞噬。
而他們,依舊站在最高處。
地下軍械庫裡,顧秋正調試着最新改裝的狙擊槍。來世夏靠在牆邊,指尖夾着一根未點燃的煙,目光懶散地掃過他的動作。
“這把槍的射程,夠打到世紀大廈的頂層。”顧秋頭也不擡地說。
來世夏輕笑一聲:“怎麼,想試試?”
顧秋終于擡頭,黑眸沉沉地看向他:“你想讓我打誰?”
來世夏走近,伸手撫過槍管,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打那個最礙眼的。”
顧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近:“你确定不是你自己?”
來世夏的煙掉在地上,無人理會。
軍區指揮室裡,賀駕的指尖敲擊着全息沙盤,紅藍光點在他眸中閃爍。宋寒嚴站在他身後,軍裝筆挺,神色冷峻。
“第三區的幸存者開始組織反抗了。”賀駕說。
宋寒嚴淡淡“嗯”了一聲:“要清理嗎?”
賀駕側頭看他,突然笑了:“你倒是比我還狠。”
宋寒嚴面無表情:“我隻是不喜歡麻煩。”
賀駕伸手,拇指擦過他的下颌:“那今晚,我幫你解決麻煩。”
宋寒嚴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别太嚣張。”
賀駕低笑:“嚣張是我的特權。”
實驗室裡,陸然文正盯着培養艙中的數據流,鏡片反射着熒熒藍光。言殊知推門而入,手裡端着兩杯咖啡。
“你的‘幸存者觀察計劃’有結果了嗎?”言殊知問。
陸然文頭也不擡:“他們活不過三天。”
言殊知将咖啡放在他手邊:“這麼肯定?”
陸然文終于擡頭,唇角勾起一絲冷淡的弧度:“因為人性經不起考驗。”
言殊知看着他,突然俯身,在他耳邊低語:“那你呢?經得起我的考驗嗎?”
陸然文的手指微微一頓,随即恢複如常:“你可以試試。”
夜色徹底籠罩城市,幸存者的篝火在遠處微弱地閃爍。
謝安野收回視線,轉身看向潇故深:“遊戲結束了。”
潇故深挑眉:“誰說的?”
謝安野的機械義眼鎖定他:“我說的。”
潇故深大笑,伸手拽住他的領帶:“那現在,該我們的加時賽了。”
窗外,最後一點火光也被黑暗吞噬。
而他們,依舊站在食物鍊的頂端。
世紀大廈頂層,落地窗外霓虹初上。
謝安野的機械指尖劃過全息投影,城市重建的進度條停在77%。潇故深斜倚在辦公桌邊,犬齒咬開一瓶威士忌的金屬封口。
"北區又在鬧事。"謝安野的義眼閃過數據流,"要求重新分配資源。"
潇故深将酒液倒入兩個水晶杯,琥珀色液體在燈光下像融化的黃金:"讓他們鬧。"他推過一杯,"正好測試新研發的鎮壓系統。"
機械手指握住酒杯的瞬間,整面落地窗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北區的監控畫面裡,抗議人群正被突然啟動的防禦裝置分割包圍。
謝安野抿了口酒:"你改裝了市政系統?"
"隻是加了點趣味性。"潇故深舔掉唇邊的酒漬,"比如..."
屏幕上的高壓水槍突然噴射出猩紅液體,人群在尖叫聲中潰散。
"番茄汁?"謝安野挑眉。
"82年的拉菲。"潇故深微笑,"浪費在廢物身上了。"
軍工廠最深處的靶場,顧秋正在調試新型脈沖槍。來世夏的機械手指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你心跳快了0.7秒。"
"測試誤差。"顧秋頭也不擡。
來世夏扳過他的下巴,義眼掃描着對方瞳孔:"是因為這個?"他指向牆上新貼的世紀大廈設計圖。
顧秋突然反手将來世夏按在武器架上,槍管抵住他的腰側:"你在我芯片裡裝監控了?"
"需要嗎?"來世夏屈膝頂開他,"你每次看那個方向,體溫都會升高1.2度。"
沉默在硝煙味中蔓延。最終顧秋松開手:"等新武器測試完。"
"等不了。"來世夏扯開領口,露出頸後的數據接口,"現在就要答案。"
重建委員會的會議室,賀駕正在撕碎第三份提案。
"第七區代表要求增加醫療配額。"宋寒嚴冷眼旁觀,"這是今天第三次了。"
賀駕将紙屑撒向全息投影:"告訴他們..."突然抓住宋寒嚴的領帶,"...用這個換。"
投影儀上突然播放起昨夜監控——第七區代表正偷偷搬運物資。
宋寒嚴拍開他的手:"無聊。"
"無聊?"賀駕按響桌下的警報器,"那看看這個。"
窗外,第七區的倉庫在爆炸中升起蘑菇雲。宋寒嚴的瞳孔微微擴大:"你..."
"我們。"賀駕糾正道,指尖劃過他緊繃的下颌線。
生物實驗室裡,言殊知正在解剖一具改造人屍體。
"肌肉纖維強化37%,"手術刀劃開胸腔,"但心髒還是弱點。"
陸然文突然從身後貼近,戴着橡膠手套的手指握住他持刀的手:"錯了。"刀尖轉向太陽穴,"這裡才是。"
言殊知任由他引導:"新發現?"
"舊數據。"陸然文的氣息噴在他耳後,"三年前你在我實驗報告上的批注。"
解剖刀當啷落地。言殊知轉身将人壓上解剖台:"所以這是...課後輔導?"
陸然文看着頭頂無影燈:"随堂測驗。"
城市最高處,七道激光同時射向夜空,拼出巨大的"Ω"符号。
謝安野的機械臂與潇故深的酒杯相碰;
顧秋的槍口抵着來世夏的芯片接口;
賀駕的軍靴踩在宋寒嚴的作戰計劃上;
陸然文的數據線纏繞着言殊知的手腕。
廢墟之上,新秩序正如荊棘般生長。
【系統提示:遊戲難度已升級】
【玩家席位:永久保留】
【下一回合:即刻開始】
淩晨四點,世紀大廈的頂層依舊燈火通明。
謝安野的機械義眼掃過全息沙盤,北區的暴動數據如蛛網般蔓延。他的指尖輕點,調出鎮壓部隊的實時影像——猩紅的“番茄汁”仍在街道上流淌,但人群已經潰散成零星的逃亡者。
“你玩得太明顯了。”他淡淡道。
潇故深倚在落地窗邊,指尖把玩着一枚金屬彈殼,聞言擡眸:“怎麼,心疼那些蝼蟻了?”
謝安野沒有回答,隻是将沙盤投影切換至地下軍工廠。顧秋和來世夏的身影在監控畫面中交錯,槍械拆解的金屬聲透過揚聲器傳來,清晰可聞。
“他們最近太安靜了。”謝安野說。
潇故深輕笑,彈殼在指間翻轉:“你覺得他們在密謀什麼?”
“你覺得呢?”謝安野反問,機械義眼鎖定他。
兩人視線相撞,空氣裡彌漫着無形的硝煙。
深夜,謝安野的私人終端突然亮起。
一條加密訊息:【北區倉庫,有你要的東西。】
沒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誰發的。
半小時後,謝安野獨自站在北區廢棄的軍備倉庫裡。昏暗的燈光下,一排新型武器陳列在金屬架上,每一把都刻着潇故深的私人标記。
“喜歡嗎?”
潇故深的聲音從陰影裡傳來。他緩步走近,指尖撫過其中一把狙擊槍的槍管,金屬在冷光下泛着幽藍。
“你引我來,就為了這個?”謝安野的機械手指扣上扳機,槍口微微擡起。